“过去看看就晓得了”一梅师伯加快了步伐,朝着平房的方向走去。
这次一梅师伯一改往日冲动的性格,不知道是在后巷的枪战里吃了教训,还是知道这帮恶徒一定会提前准备,反正,一梅师伯走到距离平房还有一段距离时便停下了脚步,顿足看向前方。虽然夜里的视线是不清晰的,但是这会儿真的是很近了,前方的灯又是大开着,我终于看清对面的情况,就是一个占地篮球场大小的简易搭建房,门大大开着,灯光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啪,未等我反应,一束强光射入眼中,我下意识地用手挡住了眼睛。
“哼,胆子还真是大!”一个略细的男声,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在花了几秒钟适应灯光以后,我连忙放下挡在眼前的手,退到一梅师伯身旁,警惕地看着前方,
那束刺眼的灯光来自一辆中型货车,车下站着两个男人,两人都是属于精瘦性的身材,面容有三四分相似,其中一个右手打着石膏带,另一个面容稚嫩许多,高出打石膏男子半个脑袋,不用多想,这二人一定就是关文关武两兄弟了。其实关文长相挺帅气的,特别是那对飞眉,显得整个人英气十足,也是因为这对如刀般的飞眉,成就了关文那弑杀的性格。当然,师傅也说过,世间万物最初都是良善的,只是因为成长的环境,受到的教育,遭受的待遇,都会像熊熊燃烧的干柴,把每个人往不同的人生推进。
“槐生老弟,我在这儿!”陈远国带着哭腔的声音也随之传入我的耳中,我寻着声音望去,只见大货车的车窗玻璃里印出两个人的身影,其中一个就是鼻青脸肿,整个脑袋似猪头的陈远国,还有一个女人,穿着艳丽俗气,肥胖的身体仿佛塞满了座位,脸上画着浓重的妆,这人我几天前还见过,正是十三妹所在的歌舞厅里那个看起来敬职敬业的妈妈桑。
“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一梅师伯也发现了车里的陈远国,看着他五颜六色的脸,师伯护犊子的情绪一下就涌了上来,只见她眯着眼睛,满脸愤怒,语气里带着掩都掩不住的关切,开口第一句话就询问陈远国,而车前更具杀伤力的关文关武仿佛如不重要的蝼蚁般直接被她忽视了。
陈远国也是上道的人,见我与一梅师伯都来了,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也不像刚才那样哭哭啼啼的了,而是止住眼泪,用手比划着,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脖颈处,我定睛一看,怪不得陈远国坐得如此端正,要不是陈远国提示,站在远处的我和一梅师伯是很难发现的。只见一根闪着银光的丝线沿着陈远国的脖颈处一直绕到了靠椅座包上,把陈远国的脑袋和座包紧紧地勒到了一起,陈远国喉结处的皮肤都被滑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痕,而丝线的另外一头则牵在关文手中,照这样的力度,关文只需轻轻一扯,就能让陈远国的脑袋如同柳秋秋一般,立马与身体分了家。
“要怎么做才能放了他?”一梅师伯收回目光,转而看向关文,语气很平静,仿佛就在谈论一只与自己无关的小猫小狗,或是每日里最稀疏平常的交易。
“那婊子呢?去哪里了?他妈的,竟敢给老子头上开个洞,要是被老子找着,非得让她好好吃吃苦头!”回答的是关武,他一手捂着脑袋,向前一步,冲我和一梅师伯大叫出声,面露凶光。
“用他交换陈远国也不是不可以,要不,我们一手交人一手交货,如何?”一梅师伯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往前踏出一步,一脸的单纯无害,月光印在白皙的脸庞上,活像只小白兔,我要是不是和她朝夕相处,都差点被她这外表给蒙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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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关文大喝一声,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手腕一别,银丝收紧,只见陈远国眉头一皱,一滴鲜红的血液顺着陈远国的喉结流入了衣领之中,一梅师伯见状,也不敢再贸然向前,如若这丝线再收紧一厘,陈远国怕就真的要命丧此地了。
“你你你...你别过来!”关文的声音点醒了关武,他猛然意识到站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而是个几招之内就能轻易断掉别人手臂的猛兽,他连忙指着一梅师伯,声音有些不听使唤,说话也结结巴巴,气势上明显就输了一节。
“我有这么可怕吗?”一梅师伯甜甜一笑,不要说吃过大亏的关文关武,就连我这师侄,都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你把我的手打断了,至今未康复,现在你的人又来我这偷人,偷人都算了,再次出手伤了我幺娃,这笔账,我们可要好好算算”关文见要挟住了一梅师伯,眉毛一挑,缓慢道来。
“哼,大家都是聪明人,我也不可能为个外人以命抵命,我劝你好好想想你到底想要什么,免得闹到最后不好收场”一梅师伯冷哼一声,收起了笑容,语气冰冷。
“你先把那姓黄的丫头给我弄回来!”关文提出要求。
“行!”
“再给我准备三十万现金”
“也行!”
“还有,我还要一个人”
“谁?”见说到了关键点,一梅师伯颇有兴致地看着眼前两兄弟。
“绿酒酒厂的副厂长,滕叶叶”
“你是要她的命吗?我可不杀人,杀人是要犯法的”一梅师伯摊开双手,耸耸肩,示意这样的要求她是不可能为了陈远国而答应的。
“那个贱人,谁她妈的想要她的命,我只是要她手上...”关武突然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