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蛊只能帮她们问到这里。
莫惊云却神色淡定,表示不急这一会儿,“我其实还有个问题想问。”
“你问。” 邱漓点头道。
“谈家客栈内,为何会有惨遭采生折割的孩子?”
谈茗聆沉默了一瞬,那空洞的双眼依旧无神,缓缓回道:“债奴。”
债奴,自出生的那一刻起,便背负上了双亲无力偿还的债务。
一生都被谈家死死地攥在手掌心,如同蝼蚁一般,直至自身价值被彻底榨干,生命消逝为止。
“你们怎么敢的?” 莫惊云咬牙切齿,紧握的双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我们......”
谈茗聆缓缓抬头,望向莫惊云所在的方向,似乎是恢复了神智,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一手遮天。”
“放你娘的狗屁!” 南宫珩听闻郑正的狡辩,顿时怒从心头起。
“大人,我说的句句属实,谈家采生折割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我是真的毫不知情!恳请大人明察啊!”
郑正跪在地上,脑袋如捣蒜般不停地磕着。
额头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扬起些许灰尘。
他以为,只要自己态度足够诚恳,南宫珩就能相信他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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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珩冷冷地哼了一声,“我看郑县令是一点儿记性都不长啊,要不咱们换一只手继续?”
说着,他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我真的不知情......”
郑正带着哭腔,声音颤抖,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他知道谈家在催债的时候手段狠辣,常常牵连无辜,甚至会把人殴打至死。
但把孩子当成债奴这种事,他也确确实实没有参与过。
“郑县令,怎么好处拿了个盆满钵满,坏处就不想承担了?世上哪有这般便宜事!”奄奄一息的向柏康费力地说道。
反正大家都逃不过这一劫,那黄泉路上多一个人作伴,又有什么不好?
更何况,谈家私底下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郑正或多或少都参与过,如今算上这一桩,也没什么稀奇的。
“你血口喷人!”
郑正猛地回过头,对着向柏康厉声吼道。
“你敢说你从未住过谈家的客栈?你敢说你从未在街上见到过乞讨的孩童?”
向柏康毫不畏惧地回怼着。
“我......”
郑正一下子语塞了,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确实住过谈家的客栈,也在街上见过那些乞讨的孩童。
只是在他眼里,这些人和事都如尘埃一般微不足道,甚至污秽不堪。
他每次瞧见,都觉得碍眼,还曾指使手下将那些乞讨的孩童驱赶得远远的,免得脏了他要走的路。
江洵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场景,忍不住摇头叹息道:“这可真是狗咬狗啊。”语气里满是嘲讽。
“狗可比他们通人性多了。” 傅霖冷冷地回了一句。
怀德玖年伍月贰拾伍日,风云变色,作恶多端的谈家一朝之间彻底覆灭。
谈家所犯之罪,桩桩件件,令人发指。
戕害人命,视无辜生命如草芥;人口贩卖,将百姓当做货物买卖;逼良为娼,践踏良家女子的尊严;采生折割,更是手段残忍,丧尽天良。
如此滔天罪行,终是激起公愤,惊动朝廷。
经三司会审,主犯罪大恶极,被判以凌迟之刑,以儆效尤。
从犯人员流放三千里之外的苦寒之地、窝藏包庇者则杖一百徒三年。
玉饶县县令郑正,多年来在其位不谋其职,贪污受贿,中饱私囊,将大陈律法视作无物。
审讯之时,常对无辜百姓滥用酷刑,屈打成招,致使冤假错案堆积如山,百姓苦不堪言。
判斩立决,家眷流放三千里,其家产全部抄没。
至于此间所有受害人员,官府同中律司一并着手妥善安置。
归还他们自由之身,并入良籍,让他们得以重新开始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