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舟倚在栏杆上,看得清楚。
她的手段,应对一般小吏、普通百姓十拿九稳。面对真正的官员却不起效用,因为官员除了讲利益,还要讲政治、讲立场。
很明显,让元长河上门找麻烦的人,不是区区几十两银子能摆平的。
“盼儿,去后院叫引章过来吧。”
赵盼儿抬头看向他,眼睛里微带酸涩。童舟冲她温和笑笑,表示一切有我。
安抚好赵盼儿,他施施然走下楼来。
“元大人你好,鄙人童舟。”
“我听说过你,一个留求商人,买卖做的倒是不小。可是我大宋自有律法,你就是再有钱,也不能私自裹挟营伎在外不归。”
“莫要再使贿赂手段,本官可不会给你和那营伎行方便。”
他以为童舟走下来,还是要求情,果断先行回绝。
童舟面上肌肉微微跳动,当着这么多人面,他张嘴营伎,闭嘴营伎,把宋引章的颜面按在地上摩擦,已有取死之道。
“元大人,我可没有说要跟您求情。刚才您也听到了,我已经让人去把引章叫来,这就跟你一起回教坊司去。”
元长河一愣“哼,算你懂点规矩。”
“不过大人,看在步军副都指挥使高鹄高大人的面子上,可否让我陪着引章一起去教坊司呢?”
“哈哈哈哈,这,当然没问题!你这留求商人,倒还有些情谊。”
童舟的话出乎元长河预料,回话的语气,明显缓和许多。
来时并未听说他与高鹄高大人有关系,若是知道的话,不该大庭广众来堵门的,鲁莽了啊。
“多谢大人。”
童舟淡淡说了一句,便不再多言,随意站在那等着宋引章过来。
往来客人还有那想说些闲言碎语的,猛地感受到心底一凉,便知趣闭嘴。偌大个望月楼正门,上百号人,瞬间鸦雀无声。
看到这样情形,元长河官帽里爬出一层冷汗。本来倨傲的挺着胸,慢慢缩了回去,变成微微前倾的卑微状。
宋引章惶恐不安的跟着赵盼儿来到童舟身边,萌萌大眼浸满水雾看向他。
“童郎,我,我怕。”
童舟不顾周围人多,照例摸摸她的脑袋,安抚道:“有我在呢,别怕,我陪你一起去教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