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作为一方大总管,这话他并没有说出来,也不能讲出来。
他只是拿着这把已不复往昔那般俏丽的俏银刀,从烤全羊的脊背上,割下了一片焦黄酥脆、连肉带皮的烤肉,将其丢进了自己嘴里,慢慢咀嚼着上面的辛辣。
少顷,薛贵才“嗯”了一声,脸上露出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就是这个味儿!”
这位大周主帅将俏银刀物归原主,让李三郎给馋得都快流口水的大家伙分肉而食。而他自己的拿起脚边的酒樽,“咕嘟嘟”灌了一口,然后便开口唱到:“黄风岭,八百里,曾是关外富饶地……”
“好!”
“彩!”
众亲兵无不喝彩。
一曲唱毕,薛贵也不用人分肉了,直接从那烤全羊身上拧下来条羊腿,大啖之。
饱餐过后,他用手背抹了抹沾了不少油污的胡须,打了一个饱嗝。
“舒坦,吃得真舒坦。李老三你回洛京要是开店,某第一个给你捧场去!”
听薛贵如此一说,李三郎顿时大喜,连正啃着的一块羊肋排都顾不上了,连忙交手向这位大将军行礼。
薛贵笑呵呵地摆了摆手,抬头看了看府门的方向,心中似是若有所思。
“承誉出门已有半旬,不知和那靺鞨人是否谈妥当了?若是能将‘三分扶余’的计策定下,最早在开春,最晚明年入秋之前,我和我这帮老兄弟就能班师回大周了。”
不过,他旋即也就无奈地想到一个事实:即便回了中原,府兵中的老弱或许可以解甲归田,可他薛贵恐怕仍还要披挂上阵。
他已经和郭公谈过了,知道圣人诏他速速平定扶余回朝,是因为之后是还有战事,而且很可能是一场比远渡扶余这场仗更加凶险的战事。
出自陇右的他,不仅怕是要归乡一次,还是要带大军从陇右杀入雪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