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炯懒得理她,佯装不经意地环顾四周,他已锁定几处藏粮之地,只待寻得部落最大的粮仓,便可给毛罡发信号。想到此,眼神四望,观察着不断穿梭而过的西夏人,分析他们的进出路线,推测出那西夏人手端食材、频繁进出的通道定是大仓所在。
杨炯目光一凛,正想借尿遁离席发信号。
李嵬名眉头一皱,突然拉着杨炯来到篝火旁,舒展身形,轻舞衣袖,莲步轻移,引导着杨炯和她一起跳舞。
她身着一袭鲜艳的党项服饰,那精美的锦缎之上绣着片片青叶,在火光映照下,更显清丽脱俗。嘴角浅笑盈盈,仿若盛开的雪莲,双眸明亮灵动,恰似夜空最璀璨的星辰,顾盼之间,满是欢愉。
李嵬名朱唇轻启,露出一排洁白贝齿,笑容灿烂如春日暖阳。纤细的腰肢犹如风中弱柳,轻轻摇曳,带动裙摆如波浪般起伏。双足轻点地面,每一步皆似蕴含韵律,旋转之时,发丝飞扬,风姿绰约,令人心醉神迷。
杨炯不知她想干什么,只得随着她的动作,略显笨拙地舞动起来。寻得机会,一把拉过她身体,挽住她的腰肢,凑近她耳畔低声问道:“你在搞什么名堂?”
李嵬名大眼睛嗔怪地瞪了他一下,恼他不解风情,继而起身,原地连转数圈,而后右手重新搭上杨炯肩头,一脚踢出,裙摆飘飘,尽显草原女子的飒爽英姿:“可知今日是何日子?”
“你生辰?”
“正经点!今日是这个部落的秋秋节!你不是号称大夏百事通吗?可知道这节日?” 李嵬名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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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秋节!每年深秋之后,部落便会依据当年丰收情形,择定日期举办秋秋节!适婚男女若有意,可邀请对方共舞,对方应允,便可于来年秋秋节成婚。” 杨炯应道。
李嵬名展颜一笑,湛蓝的眸子满含笑意:“你要输了喽!”
“啊?”
李嵬名原地飞身展臂,腾空踢出一脚,妩媚地白了杨炯一眼,嗔怪与情意交织,落地之后,飞扑上前,将杨炯上身压得几近与地面平行,笃定道:“你心疼我!”
杨炯见她那副吃定自己的模样,不禁心头火起,猛地一挺腰身,顺势拉住她的手,用力将她甩了出去。随即欺身而进,左手稳稳扶住她的纤腰,右手轻轻一提她的大腿,冷哼道:“得意什么?我不过是看不得旁人欺辱你!”
“如此说来,独独是你能欺负我喽?” 李嵬名没好气地嗔道。
杨炯挽着她的手,带着她转了几个圈,鼻中哼出一声:“随你怎么想!”
李嵬名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浅笑,轻声道:“为何不敢看我眼睛?”
“莫名其妙!” 杨炯斥道。
李嵬名也不恼怒,拉着他向众人施了一礼,而后引着杨炯回到桌旁,悠悠道:“你可知刚才你所饮那两碗酸奶,是用何物换来?”
“何物?”
李嵬名自嘲地指了指自己,继而斟满一杯酒递给他,说道:“在这草原之上,妻子若受了委屈,丈夫归来定要为其出头,你为不为我出头?”
杨炯听着她平静的言语,迎上她那湛蓝如海的眼眸,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而后一言不发的行至暗处,撮唇吹出一声清啸。
刹那间,隐匿于远处的姬德龙,率领三十余人如电闪般瞬息而至。
“东南方有三座粮仓!东北方一座大仓!” 杨炯语音冷峻。
转瞬之间,马蹄声响,毛罡引着贾纯刚直冲部落正门。麟嘉卫与睚眦营的士兵,面对这区区不到五十人的散兵游勇,恰似猛虎入羊群,须臾间便掌控了整个部落。
“卢启!速速清点粮草!能携之物尽皆带上,留给妇孺三日口粮,其余全烧了!” 杨炯大声下令。
“遵命!”
杨炯轻轻揭下李嵬名的人皮面具,拉着她行至那老人面前,寒声道:“两碗酸臭羊奶,便想染指雪山之巅的白莲,你是真敢想!”
言罢,望向李嵬名道:“你是大夏公主,如何处置此人,你来定夺!”
李嵬名轻轻一笑:“不过是个昏庸糊涂的老色鬼罢了,杀他反倒污了我的手。”
“那你让我为你出得是哪门子的气?” 杨炯没好气道。
“笨蛋!我要的是态度,不是结果。” 李嵬名嗔怪道。
杨炯懒得与她纠缠,见卢启已然纵火,大声传令:“贾纯刚!将那些青壮男子剥光衣衫,驱往追兵方向!”
“是!”
言毕,杨炯翻身上马,便欲领军离去。
“等等!” 李嵬名蓦地高声唤住他。
“何事?”
“你去将那狼崽子给我擒来!” 李嵬名玉手遥指高台上那困于笼中的狼崽,恳求道。
“你自个儿为何不去?”
李嵬名狠狠瞪他一眼,嗔怒道:“你去是不去?”
杨炯深深凝视她那湛蓝的眼眸,翻身下马,大步迈向笼子,探手揪住那狼崽脖颈,提至李嵬名身前:“这便是你的手段?”
李嵬名得意地笑道:“你可以不去呀。”
“哼!这狼崽子是秋秋节中丈夫为妻子赢取的战利品,你当我不知?”
李嵬名浅笑盈盈地望着杨炯,打趣道:“知道你还去?”
“哼!” 杨炯冷哼一声,飞身上马,扬鞭疾驰而去。
李嵬名轻抚怀中狼崽,喃喃低语:“杨炯,咱俩的赌约你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