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嵬名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依我看,你是‘虚伪狡诈大滑头’才对!”
杨炯不与她争辩,迅速换上一身西夏服饰,而后取出人皮面具,为李嵬名戴上,将她乔装成一个山野村妇,而后拉着她朝山下部落走去。
杨炯想得清楚,混入部落,探明粮草所在之处,为毛罡指引方位,防止西夏人焚毁粮草,此乃他能想出的最为妥善之法,既能令兄弟们免遭良心谴责,又能达成目的,看来这李嵬名当真是大有用处。
“你为何不把自己装扮成我夏人模样?” 李嵬名突然问道。
杨炯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是不是傻?两个西夏人深更半夜,摸黑前来,你想如何解释?其他部落派出的奸细?草寇前来窥探?他们若能放我们进去,那才当真是蠢笨如猪!”
“你才笨!两国交战,你一个大华人,他们岂会饶过你?” 李嵬名怒道。
“你懂个屁!此处深入西夏腹地,周围皆是西夏人,唯我一个大华人,你觉得他们会惧怕我?再者说,说辞我不都教给你了吗?便说我们一同行商,路遇草寇,流落至此,见此处有火光,想讨一口吃食!你们草原素有此传统,路遇饥寒之人,力所能及,便当救济。” 杨炯解释道。
“你对我们大夏风俗倒是知晓甚详。” 李嵬名奇道。
杨炯瞥了她一眼,道:“离你的朋友近些,离你的敌人要更近,这样你才能更了解他。”
“此言甚是有理!”
“我爹说的话。”
“你爹定是一位智者!”
杨炯白了她一眼:“还用你说?”
“哼!你就不怕我临阵倒戈,令他们将你擒获?” 李嵬名哼道。
“怕什么?我身负绝世武功,就这区区几人,绝非我对手,届时我只需发出信号弹,我的人一个冲锋而下,这些人皆得殒命!到那时,只怕那些孩童又要去你梦中哭诉:啊!公主!”杨炯半真半假的威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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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完没完!你真是个混蛋!” 李嵬名大骂一声,直奔部落大门,和门口的西夏人交谈了起来。
杨炯自嘲一笑:“确实混蛋。”
言罢,快步追上李嵬名,见那西夏人打量自己几眼,满脸鄙夷之色,而后转身入内通报。
杨炯满心疑惑,低声道:“他什么意思?”
“鄙视你!”
“我用你说!我是问他因何鄙视我?”
“搞大女子肚子?带着妻子风餐露宿,乞讨为生,难道不该鄙视吗?” 李嵬名翻了个白眼,嘲讽道。
杨炯见她这般言语,拉着她怒道:“为什么不按照我教你的说?你自己瞎发挥什么?”
李嵬名白了他一眼,耸耸肩道:“要不你自己来说?”
“你!” 杨炯见她那得意模样,若非周围皆是西夏人,他非要把李嵬名弄哭,方解心头之恨。
“哼!就你那漏洞百出的借口,还敢自诩知晓我们大夏!你可知大夏越是古老的部落,便越厌恶你们这些大华人?若不说我有孕在身,他们理都不会理咱们!” 李嵬名继续嘲讽道。
杨炯闻言一愣,继而无奈道:“那也不必说我骗你私奔吧!”
“哼!要你管!我乐意!” 李嵬名狠狠瞪了他一眼,见那西夏人去而复返,正朝这边招手。
杨炯知道事成了大半,跟着那人进入了部落内部。
二人被那西夏人引至一位老者面前,李嵬名与那老人用西夏语交谈良久。那老者目光如炬,不断上下打量杨炯,昏暗的眼神中阴晴不定。
李嵬名突然眼含泪花,声音哽咽地与那老者诉说着什么。杨炯虽不通西夏语,却对李嵬名颇为了解,见她哭得悲戚,心中不禁烦闷。他虽然知道李嵬名这人纯纯体验派影后,可见她在别人面前落泪,仍觉莫名焦躁。
老人深深看了杨炯一眼,轻哼一声,摆了摆手。
李嵬名破涕为笑,抹了一把眼泪,拉着杨炯在篝火旁坐下。
“你怎么了?” 李嵬名见杨炯沉默不语,疑惑道。
“没事!” 杨炯目光四处游移,只盼能速速寻得那些藏粮之所。
李嵬名莫名一笑,接过一女子递来的酸奶,悠然道:“那老者说你绝非良人,不值得女子托付终身!”
“放屁!”
“我却觉得他所言有理!眼见自己妻子悲泣求助,却仍无动于衷,岂是好人?” 李嵬名抿了一口酸奶,皱着眉头说道。
杨炯沉默不语。
李嵬名眼珠一转,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将酸奶递给杨炯道:“喝了!那老人在试探我们!”
杨炯依言接过酸奶,大口饮下,刚入口,酸得险些呕吐,细细品味,竟还有一股异味,显是发酵未妥。想到此,知晓李嵬名所言不虚。暗忖这老人不愧是一族之长,心思确实缜密,当下不再迟疑,硬着头皮将酸奶饮尽。
李嵬名托腮而坐,静静看着杨炯吃完,笑嘻嘻地又要了一碗,递与杨炯,提醒道:“饥不择食!”
杨炯见她这般模样,如何不知她在捉弄自己,低声道:“李嵬名!你耍我?”
“你若不愿,亦可拒绝。只是若被那老人察觉端倪,可莫要怪我。” 李嵬名眨着大眼睛,睫毛轻颤,俏皮说道。
“算你狠!” 杨炯接过酸奶,闭上双眼,强忍着将其饮下。
李嵬名见杨炯那窘迫之态,心中甚是得意,见他喝完,笑道:“味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