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千秋万载(七)

酿秋实 前后卿 1274 字 17天前

【假的】

这是少年在秋风鸿雁声中,唯一的念想——

甘愿辅佐朱焽,当然是假的。

这世上若真有天意,就该早早将朱焽留在皇城。

朱焽若早死,他只怕要一辈子惦记这位阿兄,日日都要为其哭上一场。

如今,天意没来。

而他......

他恨朱焽。

当然不是只恨朱焽,可只有对朱焽的恨,才能堪称最分明,最斑驳。

他,他恨极了朱焽!

他就是,恨极了这个天地!!!

少年俯身的身影仍在隐隐发颤,朱渊冷眼看了几息,不知又是想到了什么,反手持缰,飞身上马。

骏马嘶鸣,跃蹄而起。

震耳的嘶鸣声传入少年的耳朵,少年刚刚痊愈的伤口连同五脏六腑都遭到了冲击,几乎以一种堪称五体投地的不雅姿势,贴在满是尘埃的地面之上。

害怕。

险些死于此马蹄下,当然害怕。

少年奋力蜷缩身体,想抵抗将至的疼痛。

可他越奋力,越害怕,便换得一阵越高昂的大笑。

那是朱渊的笑声,他反手勒紧缰绳,似乎在对连老将军说话:

“竖子无胆,虽我所生,却当真是子不类父!”

“连老将军,今日让您见笑了,等大军回淮南整顿,本王让焽儿来见你,那是本王的长子,和本王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天生仁善恭顺,与地上这绣花枕头一般,言语恭敬,实则胆小如鼠的老二可不同!”

【子不类父】

这是外人故意挑拨都挑拨不出来的恶毒言语。

一个儿子,不像自己的父亲,那能是什么呢?

不必细细刨析,也知内里的侮辱之意。

然而,然而。

一切并不给少年喘息的机会。

恰在此时,一柄银枪枪尖抵住了少年的肩背。

寒意贴脊而过,少年原先几乎颤抖的身体僵在原地,不能动弹。

高头大马上的黑甲悍将,仍是狂傲得不可一世:

“灵溪这几日正有灯会,你阿兄这几日正在凑热闹,你不必回去打搅他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