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信,世子爷是会同亲兄弟相争的人!
连他都察觉出二公子的离去有蹊跷,世子爷未必察觉不到。
连他都知道之前王爷处置一批帮助世子爷外逃的下人,世子爷眼见换了一批下人,又能被隐瞒多久?
旁人不明白世子爷为何要做这一连串的事情,可他见过立春,他知道。
崇安好,世子爷一开始便不愿意回淮南。
说一句在旁人耳中说来有些蠢的浑话,没准一开始,世子就不想当这个世子。
旁人都说,世子该当责,可没人问,世子若不想当这个世子该当如何?
这偌大一个王府,该怎么留住本不想当主子的主子呢?
王爷......
又为何死死要这个儿子,担起责任呢?
这念头在许钰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越发根深蒂固。
面前的下人顺势为许钰推开面前之门,一股混杂着阴湿的莫名寒意瞬间扑面而来。
许钰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可更令他恐惧的事,还在后头——
寝殿内,躺着一道形销骨立的身影。
许钰看不清那道身影,却能感觉那身影的精气神早已磨灭,此时正双目无神的盯着上空,宛若一具空壳躯壳。
许钰想开口,可反而先听到了对方开口。
那声音开口时,弥散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那声音说:
“我害了......阿弟。”
“我害了......许多人。”
“我才是,主凶。”
这天下,朱焽才最最该以死谢罪。
只要他死,一切都不会有。
声音的主人已经苟延残喘,却反复嘀咕着这几句话。
初晨的日光照不透窗棂,寝殿内的阴影如同巨大的鬼祟,覆盖在榻上之人的身影之人,似要将人绞杀殆尽。
那一瞬,只那一瞬。
许钰眼睛一痛,几乎撑不住身形,明白了到底发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