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往后若真能好好待你手下的功臣,我便帮帮你。”
朱载听到前半句的‘伪君子’,正要颔首,可刚刚有些举动,听到后半句,他又有些茫然——
【皇帝】,对他而言当真是极遥远的事。
最开始时,他的愿望只是爹娘能多看他一眼,而不久前的愿望,还是小鱼籽能先赊他一头牛,让他往后能耕作养家。
他从来也不似外人一样有野心,聊到当皇帝便血脉喷张,侃侃而谈自己要做何事,能做何事,又有什么抱负......
朱焽的大道理,他已经听倦了。
他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去攻占天下,令天下子民臣服......
那是很大的【责任】。
对,责任。
当皇帝需要担起【责任】。
当皇帝得先办法训练部足,笼络臣属,扫平旧朝与蠢蠢欲动的各方诸侯,平衡朝堂党争。
当皇帝还需爱臣民,得想办法让老百姓们吃上饭,得想办法让百姓们穿上衣裳,至少是夏冬两身,还得想办法让安置流民,不可袭扰其他安稳的百姓,那就需要开山拓荒......
这些事,并不是几句空谈,喊几句‘天下为公’,天下人便能人人信服。
史书春秋笔法,往往将很难的事一笔带过。
朱焽只看书卷,也将一切想的太过简单。
只要真想做,便可发现一切都是烂摊子,甚至根本无处下手。
他犹豫,不是觉得先生信口开河,没办法助他夺得天下。
他也不是怕此行凶险,争夺天下得奔波征战。
他......
他怕对不起天下百姓。
朱载犹豫着,犹豫着,到底是没敢开口回答此事。
不过,先生就是先生。
许是看出他的窘迫,先生仍十分宽厚道:
“不必如今回答我,饭得一口口吃,事得一步步做......”
“你可歇息够了?我带你下榻去看几件东西。”
朱载没能答上先生的话,正在兀自愧疚辜负先生好意,闻言立马连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