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幼嘉顺着小朱载的视线看去,正碰上已经重新整妆完毕的寄奴正微微颔首以答。
讨好,贴心,委屈,可怜......
这些情愫早已消散。
那一瞬,余幼嘉又想起从前送朱家兄弟二人去周家,两人出来后对‘谢上卿’的印象——
随和,亲厚,端庄,持重。
寄奴又戴上了面具。
如今,他是年少成名,见识高远,度量清明,善于清谈的【名士】。
余幼嘉无话可说,连带着原先对小朱载的迁怒都淡了不少。
小朱载则一边卸甲,一边偷偷凑近她问道:
“你怎么没告诉我谢先生在此?”
“还有,我这一路进来,怎么没有见到王府里的其他人......我明白了,你之所以还有闲心同我吵闹,是因为你与先生二人已经掌控此地?”
“那你们......”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这两人原先在崇安城中便是不冷不热的状态,几乎王不见王。
如今,余县令如此大的火气,该不会是......
小朱载将胸前满是鲜血的护心甲脱掉,挂在淋了雨后瑟瑟发抖的马匹上,又脱去一层看着十分吓人的染血外袍,借由此行遮掩,偷声问道:
“你与谢先生刚刚也吵过?为何而吵?”
余幼嘉:“......”
不,不是,没有,别瞎说。
若是小朱载没来,二人指不定都办上正事了,根本没嘴吵架。
余幼嘉说不出口,小朱载却像是自己领悟了什么,犹豫几息,到底咬牙道:
“算了,不管为何而吵,你是我恩人,几次救我,我愿为你调节此事......你随我来。”
余幼嘉:“......”
她没有听错吧?
小朱载说要调节她和寄奴的关系?
以她们二人的关系,还能够再怎么调节?
而且,小朱载怎么扯着她径直往内室去了?
余幼嘉眼睛越睁越大,而小朱载却浑然不觉,挺身而出护在她面前,隔断她与寄奴的视线。
这本意,确实能看出是好。
可是,是不是有些不对啊!
余幼嘉欲言又止,小朱载看到先生却很是兴奋,开口又唤道:
“先生,总算又见到先生了。若不是先生书信相助,载定无以至今日......请先生受我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