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悠悠,淌过水门,流向城外的田地与远山,一去不返。
而黄氏,也只说:
“......一切都过去了。”
有时,后知后觉并没有什么坏处。
不然,她有丈夫,她也有丈夫,一切都将崩坠到一个无法挽回的地步。
如今这样,就已经算很好了。
余幼嘉沉默几息,道:
“如此甚好。”
“快些回去罢,你憔悴的这段时日,家中人都很挂念你,连小娘子与五郎的婚配还得由你做主。”
若连小娘子一嫁进门,面对的就是一个成日浑浑噩噩,拎不清事的婆母,只怕她对五郎有再好的情分也会磨没。
黄氏神色一阵空白,似乎在理解余幼嘉的话,好半晌后,似乎是将什么话听了进去,果真开始收拾草药筐,轻声嘀嘀咕咕道:
“这倒也是,大嫂和三弟妹已经都没了,我不能给家里添乱......”
“小娘子,你伤才好一些,也别走远快些回去罢。”
余幼嘉勉强弯腰帮着收拾一些,又帮黄氏背上草药筐,这才道:
“躺的太久,走走也行,你先一步回去将草药放下,我马上就来。”
黄氏似乎仍有些离魂之态,茫茫然将筐背起,竟也没有再回头再看顾余幼嘉,只一步步朝前走去。
这神情模样,明显是不对。
不过好就好在,她似乎还能听懂人话,还有神智,只是被什么困住,难以挣扎。
余幼嘉目送着黄氏前行,黄氏走出数十步,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朝向余幼嘉,喊道:
“......是老爷向我讨要她做妾的。”
黄氏是二房媳妇,她的老爷自然是二老爷,而话中的‘她’是谁,不言而喻。
余幼嘉便也对黄氏道:
“我如今知道了。”
黄氏仍有些恍惚,又道:
“那时我怀有身孕,她避开人来我面前,说不是她勾引老爷,是老爷自己要抬她做妾,她反倒还劝我同意此事,不然她若不做,以后万一纳进门的是一个狐媚主儿,我这样的脾性,肯定没法子斗过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