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幼嘉在二者中选了心中最不容易出差池的第二种,可刚抬脚走了没几步,余光便从街旁窄巷里瞧见一个颇为眼熟的人来。
自上次的窄巷之事后,余幼嘉能不往小巷里钻就不往小巷里钻。
于是,便只隔着晨间薄雪与略有些昏暗的周遭,眯着眼努力分辨来人。
没成想,她还没认出个所以然来,那人倒是率先喊住了她:
“余小娘子?”
对方的视力显然很好,余幼嘉没那么好的鹰眼,却凭巧耳认出了对方:
“张叔?”
从侧门提桶出来倒秽物的张三一乐,眼见余幼嘉要过去,连忙摆了摆手:
“我在这儿干活呢余小娘子,满身脏污,不必过来。”
余幼嘉也没扭捏,环顾周遭:
“张叔寻到活计了?”
“在这个......客栈?”
张三又是一乐,笑呵呵道:
“对,就在这个云来客栈理做活。这是城中唯一一家大客栈,客栈掌柜也宽厚慈悲,见我一个人带着狗蛋,不但给许咱们在柴房里腾个地界支个床铺,还愿意一日给我一百二十文的工钱。”
一百二十文。
在物价飞涨,帮工多如牛毛,雇工者却寥寥无几的如今,着实算是很不错的工钱。
余幼嘉但凡有来城中,便会去探听工价,现下码头扛麻袋两文钱一趟,城中稍体面清闲些的活计约摸是五十文一日,脏些累些的活计能到八九十文,这还是得争着抢着才能抢到的活计,不是日日都有的。
这个客栈掌柜愿意给一百二十文,也难怪张三如今身上的阴郁之气消散不少,眼中都有了期盼。
余幼嘉为这难得的好消息而停了步子,随意却轻缓的唠上了家常:
“是好事。”
“这掌柜包吃吗?会不会有人催狗蛋帮你?”
这显然是在问父子俩是否得一起帮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