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后,叶枫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随后深吸一口气,朝着小区外走去,准备订机票回家。一路上,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过往在家时的温馨画面,母亲做的饭菜的香味,父亲那宽厚的笑容,以及妹妹古灵精怪,这些回忆此刻成了支撑他继续前行的力量。
来到街边,叶枫打开手机查找航班信息,订好机票后,便在路边拦了一辆车前往机场。坐在车上,他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心里依旧沉甸甸的,对即将回到的家既充满期待,又隐隐有些担忧,不知道家里会不会也出现那些奇怪又让他无法理解的状况,可事到如今,家是他唯一能去的地方了,他只能怀揣着复杂的心情,朝着家的方向赶去。
叶枫怀着忐忑的心情赶到了机场,候机大厅里人来人往,嘈杂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可他却觉得自己仿佛与这热闹的场景格格不入,只是沉浸在自己那迷茫的思绪中。
登机后,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窗外的停机坪,眼神空洞而又带着一丝期待。飞机起飞时的轰鸣声和那逐渐升高的失重感,都没能让他回过神来,脑海里依旧是李晓娜消失以及对回家后未知情况的担忧。
经过几个小时的飞行,飞机终于缓缓降落在津城机场。叶枫拖着有些疲惫的身躯走下飞机,出了机场大厅,熟悉的空气扑面而来,那是家乡独有的味道,让他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打车回到家所在的小区,一路上看着那些熟悉的街道、店铺,往昔的记忆不断涌上心头。到了家门口,叶枫抬手敲门,门很快就开了,母亲王美娟一脸关切地站在门内,看到儿子的那一刻,眼眶都红了,赶忙把叶枫拉进屋里。
“小枫,你可算是回来了,妈担心死了,快进来。”王美娟说道。
父亲叶远海也从屋里走了出来,拍了拍叶枫的肩膀,“儿子,怎么看着这么憔悴啊,是不是遇到啥难事了?”
叶枫看着父母那熟悉又亲切的面容,心里一阵酸涩,差点就掉下泪来。可他还是强忍着,只是低声说:“爸,妈,我就是最近太累了,想你们了。”
一家人坐在客厅里,母亲忙着去厨房端来早就准备好的饺子,那热腾腾的饺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可叶枫却没什么胃口。他看着父母,开口问道:“爸妈,琳琳怎么没在家?出去和同学玩了吗?”
王美娟听到儿子的问话,脸上瞬间露出诧异的神情,双眼睁得大大的,满脸疑惑地说道:“琳琳是谁啊?儿子,你是不是糊涂了?”
叶枫的心猛地咯噔一下,仿佛瞬间坠入了冰窖,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笼罩着全身。他着急地说道:“叶琳啊!我妹妹,您的贴心小棉袄。妈,您怎么能不记得了?”
叶远海此时也一脸担心地看着儿子,眉头紧皱,语气中充满了忧虑:“小枫,我和你妈就你一个孩子,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要不就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吧。”
叶枫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父母,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声音也不自觉拔高了几分:“怎么可能!我明明有个妹妹啊,从小我们一起长大,她总爱缠着我,你们怎么能说没有就没有了呢!”
说着,叶枫站起身来,在客厅里来回踱步,他试图从父母的表情里找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可看到的只有他们那真切的担忧和疑惑。
“小枫啊,你别太激动了,是不是在外面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呀?你好好想想,咱们家一直就你这一个孩子啊。”母亲王美娟赶忙走过来,拉住叶枫的手,轻声劝说道。
叶枫甩开母亲的手,有些失控地喊道:“这不是幻觉!我记得清清楚楚,琳琳的样子,她的笑声,那些回忆怎么可能是假的!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就像晓娜一样,好像从来没存在过似的!”
父亲叶远海也着急了,站起身来走到叶枫面前:“儿子,你先冷静冷静,这样,咱们明天去医院看看,让医生给你检查检查,可别是身体出啥毛病了呀。”
叶枫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抱头,脑海里乱成了一团麻。先是李晓娜,现在又是妹妹叶琳,那些无比真切的人和事,却被身边最亲近的人全盘否定,他现在已经分不清哪个是真实,哪个是幻境。
过了许久,叶枫才缓缓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疲惫与挣扎,他沙哑着嗓子对父母说:“爸,妈,我知道你们担心我,可我心里清楚,这绝不是我出现幻觉或者身体出现了毛病。”
父母看着叶枫那执拗的样子,心疼之余却又实在不知该如何劝解。王美娟轻轻叹了口气,在叶枫身边坐下,温柔地说:“小枫啊,不管怎样,你先好好休息休息,说不定睡一觉起来,脑子就清醒了,那些奇怪的想法也就没了呀。”
叶枫没有回应母亲的话,只是静静地坐着,思绪仿佛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夜里,叶枫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脑海里不断交替出现李晓娜、妹妹叶琳以及父母那疑惑的面容。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了,却又陷入了各种混乱的梦境之中,一会儿是和妹妹在祖宅石榴树下追逐打闹,一会儿又是李晓娜满脸笑容地朝他走来,可转眼间,她们就消失在一片迷雾里,任凭他怎么呼喊都没有回应。
第二天清晨,叶枫顶着两个黑眼圈起了床,他拒绝了父母去医院的提议,执意要出门去祖宅寻找妹妹存在的证据。
祖宅离他家不算太远,叶枫骑着老爸的电动车缓缓而行,往昔和妹妹在祖宅里玩耍的画面不断在眼前浮现,那时候阳光透过石榴树的枝叶洒下斑驳光影,妹妹在光影里嬉笑,一切都那么美好而真实。
到了祖宅门口,那斑驳的大门紧闭着,叶枫抬手推开,门轴发出“嘎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走进院子,石榴树依旧静静地伫立在那儿,只是树下空荡荡的,没有了妹妹那活泼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