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台外围,一些维持秩序的护卫和侍从,正在不断的离开现场,成群结队的消失在夜幕黑暗中。而后,一些华丽帐顶内的贵客,也似乎感受到了什么,随着交头接耳声,不断有人站起自行离开现场。
任由台上的侏儒主事,如何使出浑身解数的嬉笑逗乐,又是如何声嘶力竭的召唤和吸引注意力;却始终未能动摇分毫。这时出现在江畋身边的张自勉,也低声道:“官长,崖下发生多方人马乱战。”
“且不急,再看一看再说。”江畋端起一支彩琉璃的三足鸟壶,给自己倒满了石榴汁道:“今晚的不速之客,格外的多,也不差这一阵功夫了。”与此同时,他将意识切换到链接的另一个视野当中;
足有一匹马大小的雕雏/走地鸡,正在一处崖顶上的突出部,撕扯啄食着大条的血肉。而在它的身边,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各种被开膛破肚或是支离破碎的异类尸体;它们共同特征都具有肉翼或膜翅。
显然,这些都是某种飞行/滑翔类的异怪/兽鬼;一旦试图飞起来,就遭到了它源自本能的猎杀和捕食。而在走地鸡的被动视野下,崖下明火持杖、打着不同旗号的数只人马,已然激烈厮杀成了一片。
光是从战场波及的范围,以及散布的规模看,至少多达七八千,乃至是上万人;而且其中弓枪步骑皆有,不乏装具精良的小队甲兵,或是人马披挂的突骑。同时崖下的草棚马厩等,也点燃烧成一片。
火光冲天的照亮了,山璧附近的一大片空间,也烧着了降下的几处升降台;阻断了原本上下崖壁的蜿蜒小路。让那些闻讯而来的石台会宾客,及其亲随、扈从人等,被困在了烟熏火燎的崖顶边缘。
一时间,各种哭喊叫骂声,充斥在崖边而不绝于耳。还有人试图向下攀走岩壁,绕开下方火海的威胁;然后,就被蒸腾直上的滚滚烟气熏燎着,当场嘶声惨叫着跌坠而下;转瞬就失去了所有的声息。
然而,哪怕在山崖下打的沸反盈天了。近在咫尺的阿瑜陀小城,却是一片静悄悄的毫无动静。甚至连远处灯火闪烁的州治罗烂城,也没有多余的反应和动作;甚至连派人出城前来探查的火光都没有。
而在燃烧的崖壁对岸河滩上,作为最初冲突的始作俑者;身穿鱼鳞半甲的光头大汉;却满身血污、汗透夹背,与之前埋伏的对象,那群年轻男女挤凑在一起;苦苦抵抗各方的攻杀,同时破口大骂道:
“天杀的狗奴,这又是什么状况;这些外来的人马,难道不是来解救,你们这些藩家的小辈么?为何不分彼此,乱杀一气,真是气煞某也。”然而被挟持的一名青年,却满脸失魂落魄的喃喃念叨道:“完了,全完了,没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