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无名奔流的河流中,曾经隶属于新京社的义从谢邈,也随波逐流一般得沉浮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他也将不知道自己在河水中漂浮了多久,就像已度过了漫长得时光,失去身体的大部分知觉。
随着身上伤口不断流失的血液,他甚至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就像是回到了久违的母体一般;令他只想在下一刻睡过去不醒;但与此同时,他生平经历的过往,却像是走马灯一般得浮现在了眼前。
他曾经是楠溪江谢氏的子弟,属于当年「旧日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旁支末裔;因此,到了他得父辈一代,家门破落的子弟,就只有投军或是出海、入藩的出路了,但他父亲幸运一些。
通过在海外行船的义从生涯,置办下一些家资也结交了一些朋党,因此得以搬家到了都畿道内,又通过友人的担保和举荐,成为了新京社旗下的一名外聘游手,以按揭悬赏捉拿那些不法之徒为业。
作为朝廷监控和影响天下江湖人士,游侠健儿的半官方机构,新京社和京华社的旗下,辖制有数量众多的猎士、游手和义从;按照亲疏远近的地位、职责和权限,也各不相同。其中义从最为简单。
只要是身家清白之人就可以充任;但引为门槛最低,同样也是管理最为松散,待遇最为低下的群体;基本只能从鸡毛蒜皮的琐事杂务,开始奔走跑腿以为积累资历,因此每年都有许多人加入\/退出.
而游手则是在义从得基础上更进一步,在两大社内获得资历认证,自此拥有了外围成员的身份,可以有偿的使用两大社,相关的旅店客栈、酒家茶肆、医馆和商铺等产业,并从中获得补充和修养。
而猎士则是两大社的直属人员,相对来源复杂、良莠不齐的义从,或是外聘得游手,大多数都是内部培养和训练出来的自己人;也拥有更多行事便利和内部消息渠道,但同样也有相对严格得章程。
以天干地支为相应得等级排位,需要经过一级级的审核和试炼;除了揭举悬赏的作价之外,还有一笔稳定的身钱保障;可以按照相应的身份等级,无偿使用两大社下属的诸多分支机构和附属设施。
一些高等猎士甚至与刑部关系密切,而籍此获得来自地方官府的协助;但也同样是竞争格外激烈的所在,尤其是针对半路加入的外围成员,除非极大的功劳或是本事,否则几乎无可能成为中上层。
因此,绝大多数得从业人等,还是停留在限制较少的游手,或是管理松散得义从群体。但谢邈的父亲算是少数例外,他更愿意为子孙后世图谋;因此,很小就将他送回楠溪江老家,拜师学艺多处。
稍微出师之后,又带在身边辗转于各地,见历过各种场面;最终,却又托了故旧的关系,让谢邈加入了远航护商的义从团;这一去就是十数载的蹉跎。他在安南之地的水泽中,与西原蛮厮杀鏖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