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怀国深知，在这个社会混，拼的不仅是能力，还有家世背景。

他能在三十一岁的年纪当上市长，一个是个人能力突出，有卓越的政绩，二个就是他的家世。

然而刘小川往上查三代，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

农民之子，又如此年轻，为什么和这么多的大人物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剪彩仪式开始前，好几个人主动和菲舍打招呼，菲舍都没搭理，反而去找刘小川说话，那种迫切的眼神，像是遇到了难题的学生，急着找老师解惑。

另外几位专家，也都是只和刘小川一人打招呼。

剩下的就是凌彤几人，她们更不必说，傻子就能看出，非常在意刘小川。

董怀国对刘小川越来越好奇，只是不好绕过于伯伯，和刘小川坐在一起聊天。

况且也不能把刘小川灌醉套话，能不能把刘小川灌醉先不说，在场的有一个只给喝三杯的于伯伯，还有两个没喝酒的人，让他们发现自己趁着刘小川醉酒套话，反而显得自己很小人。

“小川，你是今年的满分状元吧？”董怀国刻意找话题。

“嗯！”刘小川点头，站起身搬着小凳子坐到了董怀国身边。

“于叔，我换个位置……”刘小川说，“这样喝酒方便些……”

老于头笑着点点头。

给刘小川打电话时，他提到了‘故人之子’。

董怀国父亲在世，为什么会说‘故人之子’，是因为董怀国的母亲。

老于头和董为华关系其实很一般，相比于董为华，董怀国的母亲更加令人尊重，遗憾的是十几年前就走了，所以老于头才用出‘故人之子’这个词语，‘故人’说的不是董怀国的父亲，而是董怀国的母亲。

若是其他人来，老于头不会留下喝酒，董怀国不一样，他是当作真正的子侄辈来看。

喝酒不能代表什么！

不过喝多后，更容易看出酒品和人品。

老于头就是想看看，董怀国有没有给他母亲丢人，这才喊来刘小川陪酒。

换了位置后，老于头和董怀国坐一排，于余和王艳艳坐一排，刘小川坐在下首，左右边是董怀国和于余，看上去反而对称了。

于余起身倒酒，这已经是第三杯了！

“董市长……”刘小川端起酒杯，“欢迎来到沙汪镇。”

“谢谢！”

两人说话都很客气，喝酒速度却不慢，加上聊天又少，不到半个小时，一人七杯酒下肚。

老于头脸上有了笑容。

董怀国喝酒作风和他父亲特别像，话很少但是不服输，只要你喝，我就陪你一直喝。

他们老了，这个国家还是靠年轻人撑起来！

想起年轻的时候，他们在一起的这帮人，董为华是最不受待见的，因为考虑事情过于周密还小心翼翼，不像其他人那样大大咧咧不拘小节。

这一帮人也就董为华爬上了高位。

可是不待见董为华原因却不是这个，而是他娶了所有人心目中的女神。

“男人就应该这样喝酒。”老于头开始回忆，“当年我和为华在江边喝酒，喝醉后全都滚进江里，要不是小娟把我们捞上来，我们俩现在得五十岁了。”

“怎么会是五十岁？”王艳艳好奇问道。

老于头笑而不语。

“就是说他俩被淹死了。”刘小川解释道：“转世投胎，重活一世现在五十岁了。”

“咦……”王艳艳撇撇嘴。

拿死亡开玩笑，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

“爸，小娟是谁？”于余问道。

“就是我妈妈……”董怀国神情落寞，“她已经去世十几年了。”

“他妈和你妈是最好的朋友。”老于头补充道。

老于头和董为华都是极其疼爱老婆之人，遗憾的是两人的老婆走在他们前面，于余母亲去世后，老于头就到了沙汪镇隐居，董怀国母亲去世后，董为华就退居二线，要不然以他的年龄，还能再往前进一步。

“爸，跟我讲讲你们当年的事吧。”

董怀国眼神中多了期盼，当年那一帮人的故事，他仅仅知道零星片段，从未听父亲讲过，于伯伯是那一帮人的大哥，他很想听于伯伯讲讲当年的英雄事迹。

“过去的事……”老于头摇摇头，“我已经记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