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费·拉姆·塔奥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他倒不是怕奥布查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毕竟中间负责联系的人是【调律者】，忠诚不用怀疑，就算被抓到也不可能出卖情报，但杨辉那种自信的态度，让他很不安，尤其是嘴角翘起的弧度，有一种……猎人盯上了猎物的危机感。

“想要彻底消灭【蓝波斯菊】是做不到的，至少五十年内做不到。”杨辉继续说道，“宗教性质的组织，最麻烦的地方在于他们的宣扬的教义和精神，一旦扎根人心，很难拔除，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存在，是最难对付的，所以我觉得并不过火，以最强的姿态重拳出击，将恐惧彻底植入这些人的心里，压过隐藏起来的信仰，这才能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我不敢苟同，我认为杨辉阁下的做法太过火了，展现强大的实力予以威慑是应该的，但也应该给对方谈判的机会，展现实力，让对方畏惧之后，我们就掌握了主动权，这个时候要求他们投降，应该非常轻松，根据我的了解，【蓝波斯菊】和其他的宗教非常相似，广大的信徒是无知的，被宗教高层以虚无缥缈的信仰蛊惑，如果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话……”

“你是想说，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自然是如此，毕竟他们很多人，都只是被蛊惑的无辜……”

“抱歉，奥费阁下，你的看法，我无法理解。”杨辉满脸微笑地打断了奥费·拉姆·塔奥。

“愿闻其详。”奥费·拉姆·塔奥也不知道怎么了，本应该用更锐利的话语刺激杨辉，进而用精神波影响杨辉、诱导杨辉，然而……明知道主动权掌握在对方手里，却想听他说下去。

“奥费阁下，你应该没有上过真正的战场吧？”

“杨辉阁下，请不要开玩笑了，【迦楼罗】是我的机体，我也经常……”

“不不不，奥费阁下，我说的战场，可不是这种坐在MS里打打恐怖分子，更甚者还是留在部队的后方负责指挥。”

“……还请不要小看我，杨辉阁下。”

“抱歉，让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亲自去过战场吗？没有MS，只有你自己，用肉身去面对敌人？”

“……确实没有。”

“那你肯定也没有遇见过小孩子，或者说……老人拿着枪指着你，满眼仇恨地看着伱，恨不得立马杀死你？”

“……没有。”

“那么……设想一下，如果是你遇到这种情况，是让他杀了你？还是在对方开枪之前杀了他？”

“……”奥费·拉姆·塔奥一时间还真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毋庸置疑，答案肯定是开枪杀了敌人，但刚刚他才以人道主义的层级讽刺了杨辉，如果说出这个答案，无疑是自己扇自己的耳光，但如果回答前者，那又显得太愚蠢了。

“我开枪了，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杨辉的情绪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做这件事的不是他，又或者并不是开枪杀的人，而是踩死地上的蚂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