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性情……比性情,大部分贵女都比梁柔温柔,她唯一流传在外的名声便是性情骄纵,八/九岁的时候去别家府上做客,因为一点口舌之争,将一小官之女推入荷花池,险些淹死。
当时可以用年少无知来掩饰,但到了结亲的年岁,女方家里会打听适龄贵胄子弟,男方家中同样会打听女儿家的名声品性。
这么一对比,在同样家世差不多年岁的贵女中,梁柔没有丝毫优势。
那还怎么嫁如意郎君呢?如果嫁得不好,被其他贵女们比下去,对梁柔来说,比死还难受。
那时候,齐太妃已经在筹划替女儿扬名,有她配合,孝名是最好谋划的。
虽然普通了点,但有总比没有好。
恰此时,她们安插在薛皎院里的钉子,送来了记录的错漏百出的诗句。
哪怕只有零星碎语,诗句中漫溢而出的文气,即便没读过书的下人也知道不同凡俗。
毕竟是给儿童的启蒙诗,浅显易懂,也更易打动人心。
齐太妃和梁柔读的书不多,可好歹是世家贵女,读书识字、赏诗鉴画是必修,可以不会写,但要看得懂好坏。
这些诗好吗?好极了。
哪怕只是残篇,已经让两人心动不已,互相对视一眼,母女俩心意相通。
有了目标,再去行动就简单了,府中遍是她们的手眼,得手理所当然。
可惜她们没预料到的是,梁贞实在太过聪慧,以至于薛皎教她背诗,很少重复第三遍。
靠着下人们互相拼凑,好歹凑出几首完整的诗,只是光靠耳朵听,又是没怎么读过书的下仆,难免有错漏。
最终落到梁柔手里,可供她挑选的,寥寥无几。
齐太妃旁敲侧击,甚至不惜哄骗亲孙女,再三确认这些诗虽不是薛皎所作,但原作者皆已作古,而且在这世上,只有薛皎知道。
既然如此,她们便可以安心施为了。
偷来的几首诗中,有的错漏太明显,是同音或者谐音的字,两人找不出正确的。
这种事也不好让外人知道,唯一有能力为她们提供帮助的梁桓,还得瞒着,否则一定会站在薛皎那个“小贱人”一边。
于是只能忍痛放弃,再排除梁柔看不上的《悯农》二首,《咏鹅》等诗,只剩下一首《春晓》可以抄。
薛皎自锁院内,外界消息一概不知,直到梁桓主动到她面前道歉。
薛皎看着梁桓嘴巴一张一合,觉得自己像在听一个地狱笑话。
《春晓》怎么会是梁柔的诗呢?
《春晓》唐·孟浩然!
唐·孟浩然!
孟浩然!
那是孟浩然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