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像溃烂的银疮爬满青砖，先天阁飞檐下的铜铃无风自动。林玄一踩着潮湿的苔藓走近时，发现整座建筑在视线边缘诡异地扭曲——飞翘的檐角时而变成嶙峋骨爪，朱漆大门偶尔幻化成淌血的巨口。

"咳...咳咳..."

阁楼深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林万飞佝偻的身影从阴影中浮现。

这个向来醉眼朦胧的守阁人此刻异常清醒，布满老年斑的右手死死攥着串暗红念珠，每颗珠子上都刻着扭曲的星纹。

"玄一小子。"他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今夜不该来。"

林玄一右眼突然灼痛，三个月前突破时的幻象在视网膜上重演——血色星空下七十二道星轨贯穿身体，青铜巨门在识海深处发出轰鸣。他下意识按住丹田，那里沉寂的玉佩突然发烫。

"族老，我只是来选..."

"嘘——"林万飞枯瘦的手指猛地扣住他手腕，力道大得惊人。老人浑浊的眼白泛起血丝，念珠突然崩断，暗红珠子在青砖上弹跳着组成残缺的星图。

阁楼深处传来铁链绷断的脆响。

数十排乌木书架同时震颤，百年积灰簌簌落下。林玄一看见那些蒙尘的武技典籍自动翻开，墨字如同活物般挣脱纸页，在半空中拼凑成旋转的星斗阵列。

"果然来了..."林万飞松开手踉跄后退，布满皱纹的脸在月光下泛着青灰，"和三十年前一样..."

"什么三十年前？"林玄一刚要追问，右眼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视野瞬间浸透血色，他看见空中星图缺失的方位，赫然是自己那夜喷血凝成的纹路！

书架深处传来兽皮撕裂声，两卷泛黄的《青炎霸王枪》残谱破空而来。当它们悬停在星图缺口时，整座先天阁的地面开始塌陷，露出下方血玉砌成的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