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最后一天傍晚,硕鼠照例在清理战马中的马粪与粪兜子,却看到平日里只进出泔水粪便的侧门突然来了一个黑袍男子。
硕鼠眼睛猛地一缩,他认得这个黑袍男子,正是当日买过他馕饼的那个男子。
那男子进入侧门后却并不直接走向后院,反而向硕鼠走来,一边走来,一边摘下兜帽,露出一张阴郁瘦长的脸。
那男子笑着站在一旁看硕鼠铲着马粪,突然说道:“在这里藏了许久,想必消息还没有传出去吧!”
硕鼠听到那人说话,心知自己已经暴露,还没想好对策,就听见靴子踩着稻草走近的声音。
硕鼠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突然用草叉猛地扬起一团污秽之物,准备遮蔽那个男子视线,然后好给他致命一击,却不想那男子不闪不避,任由马粪混杂着稻草落在自己身上,闪电般将一柄匕首刺进了硕鼠的喉咙。
看着硕鼠双眼慢慢失去了神采,雀鸟缩了缩鼻子使劲嗅了嗅,然后把袍子脱下来盖到硕鼠身上,便大步流星的走向后院。
此时的后院正堂中,秦州刺史郑钧赫然坐在上首,两侧尽是秦州各郡县中的官吏将校,正等候郑钧发话。
郑钧却始终一言不发,只是不断地背着手走来走去,似乎在等什么。
过了一会,房门突然打开,雀鸟慢慢走进房中,对郑钧恭敬地拱了拱手说道:“郑刺史,密谍已经除去,阿斯兰汗的大军已经准备完毕,就等郑刺史你夺下云门关,与阿斯兰汗里应外合了。”
许多将校官吏听到那个男子说出这话,还未有所反应,混在他们中的郑钧亲信部曲便突然抽刀砍杀起来。
不过片刻,地上就已经躺下了十余名将校与官吏的尸体。
郑钧站在血泊之中,对一旁被刀架在脖子上的官吏将校说道:“我们本就不是他郭守义的嫡系,加上他向来厚此薄彼,我欲自立为王,尔等可愿意?”
剩下的十几人看着郑钧那双冰冷的眼睛,便纷纷点头表示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