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磐。”
刘异嗤笑,一根竹签抵在和尚咽喉:“这样也不怕吗?”
和尚苦笑:“施主,贫道刚刚可是帮过你呀,你以为凭你自己能挪得动佛像?我在上面也出力了好不。”
我这该死的好奇心。
“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绝不动你一根头发。”
“那也要贫道有头发才行呐。”
和尚心说这少年真狡猾,跟谁听不懂似的。
“刚刚除了我,你可还看见什么人上来了吗?”
“贫道刚到这里,不曾见到。”
刘异估计那两人走远了。
江小白曾在这里出家,对慈云寺熟的很,他想找个藏身之处太容易了。
“我想出去,该怎么走?”
“寺院大门已经关闭,除非着火轻易不开,你最好等明早再走,混在香客中出去。”
刘异撤回竹签,他只想吓吓这个奇葩和尚,没想到对方应答得很从容。
这种从容跟江小白那种面瘫又不太像,镇定中透着一股临危不乱的气质。
“我说我不小心迷路误闯进来的,你信吗?”
和尚战术性附和点点头,我信···你家迷路都是往别人家地底下走。
他学着刘异的语气:“我说我只是个借宿的僧人,不管闲事,你信吗?”
刘异呵呵轻笑,感觉这和尚颇为幽默。
“我也信,谢谢你啊。”
“谢什么?”
“谢你放我出来,还有今晚的分榻之恩。”
好容易找到个倒霉蛋,还有趣,可不能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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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他今晚睡哪?
“我哪有说过要收留你。”
竹签再次抵在和尚咽喉,刘异嬉皮笑脸地威胁:“你说过的。”
“贫道刚刚想起,确实说过。我的寮房在西边,请随我来吧。”
和尚提着灯,带着他走了一会才走出五百罗汉堂。
刘异不由得感叹,一间罗汉堂就已这般恢宏,整间寺院搞不好比玄云寨占地都大。
可惜现在是夜晚,不方便一览全貌。
朦胧夜雾中,和尚领着他沿着石板路前行,沿途的参天巨木和葳蕤花草静默无声。
他们穿过好几所院落,中途竟再没碰到一个僧人。
刘异好奇地问:“别的和尚晚上都在老实睡觉,你大晚上跑去罗汉堂干嘛?”
“贫道仿佛听见佛祖在召唤。”
“说实话!”
“白天诵经时不慎打了个瞌睡,呼噜声太大吵到了香客,住持罚我睡前擦一遍全寺佛像。”
刘异‘噗嗤’出声,原来和尚中也有差等生。
他们又穿过一道月亮拱门,进入一处僻静的小院。
院中仅有一间僧房。
“我就住这里。”
“你自己?”
和尚点点头。
刘异心想,寺院对这名挂单的差等生待遇还不错,竟住独门独院。
和尚吹灭灯笼,带刘异走进僧房。
房间不大,最靠里面放着一张睡榻,上面青色铺盖叠放得很齐整。
睡榻旁有一张书案,案上摆着一盏青铜底座的菜油灯。
油灯的火苗在他们进门时被风吹得跳了跳。
橙明的灯光,把几案上翻开的佛经和旁边的白宣,都照得微微泛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