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了。

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很正常的事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极限，都是会流泪，会流血的存在。

积攒的资金足够他一辈子衣食无忧。

楚寒行并不觉得遗憾。

他回到了一开始的故土，他走出来的那个城市。

一家没什么特色的石雕店。

这是他十三四岁时学的手艺，一位颇有威名的老者传授的，那个时候的楚寒行依靠全身心的投入雕刻之中来分散自己对梦境的注意力。

当一颗心彻底安静下来的时候，目光只落在眼前的事物之上，会带给楚寒行一种沉入海底的静谧感，这让他心安。

一块看不清字的石碑。

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

是楚寒行在某一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带回来的。

一切平稳地运行着。

只是曾经消失的梦境又再一次纷沓而来。

在梦中，他一直听见潮汐起落的声音，冲刷着他所认知的一切。

他能感受到那浪潮离自己越来越近，也许在下一个夜晚，无边的海浪就会将自己完全吞噬。

另一种吞噬。

当楚寒行退无可退的时候，他感受到蔓延过自己全身的海水，窒息感扑面而来。

在意识到自己或许会溺死在梦境中时，求生的欲望让他挣扎起来，他猛地睁开眼睛，在沙滩之中坐直身子。

面前是幽深不见底的海域，头上悬挂着两轮明月，暗色的流星不断地划过，极远处传来扭曲不定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