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了苹果地,就算是郑卫民这样的门外汉,也能看出来杨洪兵的苹果树同其他人有着不一样的精气神,他说的好好侍候并不是虚言。
郑卫民对他的苹果树刮目相看:“杨老哥,等到秋天,会有人来收,可千万上心。过段时间我还来,我还要带着农业部的专家一起来,在挂果之前,再让他们指导一次。”
“能行能行!”杨洪兵连声答应着,郑卫民刚刚给的十块钱被他放在胸口,那里热乎乎的。
郑卫民说啥他都会信,他也愿意信;这种信任的建立逻辑很奇妙,他和郑卫民是第一次见?或者是第一次见这张脸?但他总觉得不是,他一定在之前见过郑卫民,要不他不会如此信任郑卫民。
吉普车带着郑卫民远去,杨洪兵爬上窑顶,一串信天游从嘴里冒了出来:“崖畔上开花崖畔上红,受苦人盼过好光景……”
天气寒冷,声音传得很远。
郑卫民坐在吉普车里,走出好远还能听到,他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受到的触动很大。
柳林乡的光景还能让人看得过去,像县里的其他偏远地方可能会更穷困,老百姓能不能吃得上盐他都不敢保证。
郑卫民一天只能跑几个大队,下午的时候才回到徐家村大队。
徐志全等了许久,但早上却只看到孟凡林带着北京来的一个干部在大队周围听人唱信天游。
“支书,不是说卫民要回来的么?咋不见人哩?”
“啊呀,卫民是副县长了,要工作的,还真能一天天没事净往大队来?别在这干等,该做甚就去做点甚,实在闲着了,把这个石头搬到大队后头再搬回来。”
一群人嬉笑着,徐志全觉得不对劲,又叮嘱了一句:“等会儿卫民回来的时候,嘴上留点神,得叫郑县长!别哥啊弟啊地叫了。”
“知道哩!”
大队的人从早上等到中午,从中午等到傍晚,终于吉普车过来了。
经过徐志全的反复叮嘱,大队的人见到郑卫民统一叫了郑县长。
但郑卫民还是像之前一样,叫大家叔、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