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挂靠在他们二人府下的"占役",怕是加起来都不如抚宁侯朱国弼麾下"占役"的一成。
"老臣愚钝,不敢胡言乱语.."尽管意识到这场"哗变"的背后另有隐情,但张维贤及泰宁侯陈良弼实在想不出这两位勋臣的动机。
"疑点重重呐,"对于二人的回答,朱由校并不意外,轻轻颔首过后便是下意识朝着外间北镇抚司所在的方向望去。
在成国公朱纯臣及恭顺侯吴汝胤"伏诛"之后,抚宁侯朱国弼及临淮侯李弘济便被紧急保护起来,由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及御马监提督太监魏忠贤亲自审问。
在"大记忆恢复术"的帮助下,抚宁侯朱国弼干脆利落的承认了自己因不舍每年从军营贪墨的军饷,并担心天子日后"卸磨杀驴",故此蛊惑士卒哗变的事实。
但对于"刺王杀驾"之事,抚宁侯朱国弼却是一口咬死与他无关,着重强调他从未有过此等念头,只想着通过士卒哗变,前往奉天门外"讨饷",令天子知难而退。
至于临淮侯李弘济,从始至终只扮演着"攒客"的身份,更没有能力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为了印证抚宁侯朱国弼的说法,骆思恭及魏忠贤二人接连提审了多位涉事其中的军营将校。
据他们所说,抚宁侯确实没有下达过此等大逆不道的军令。
倘若抚宁侯朱国弼及临淮侯李弘济与此事无关,那么恭顺侯吴汝胤乃至于成国公朱纯臣的嫌疑无疑便大了起来,尤其是二人已然伏诛,死无对证的前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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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蒙万历皇爷信任,老臣常年奉旨提督京营,故而成国公朱纯臣自三十九年袭爵之后便是深居简出,身上也没什么兼着什么差事..."
英国公张维贤眉头紧皱,于脑海中慢慢拼凑有关成国公朱纯臣的琐碎片段。
"倒是恭顺侯吴汝胤,老臣与其打过几次交道。"另一旁的泰宁侯陈良弼顺势接过话茬,回忆着与恭顺侯吴汝胤为数不多的交际。
见天子望来,泰宁侯陈良弼赶忙拱手回禀:"前两年,恭顺侯府中的下人于永定门外与五城兵马司的差役发生了些许摩擦。"
"因为事情闹大,本侯闻讯之后,便是不轻不重的训斥了恭顺侯几句.."虽说已然时隔两年,但陈良弼仍对此事记忆犹新。
毕竟他身上虽然兼着"京营提督"的差事,但二人同为世袭罔替的勋贵,平日里也是同辈相交,吴汝胤并不一定会卖他面子。
可出乎他的预料,事后吴汝胤的态度很是"诚恳",弄得陈良弼都有些手足无措。
"哦?五城兵马司的差役居然敢拦恭顺侯府的马车?"听闻此事,朱由校顿时来了兴趣,赶忙追问道。
五城兵马司的差役们可都是人精,莫说恭顺侯吴汝胤这等世袭罔替的勋贵,就连与勋贵沾亲带故的富绅豪商都不敢得罪,怎会产生摩擦?
见天子好奇,泰宁侯陈良弼不敢隐瞒,继续补充细节:"本侯起初也颇为好奇,故而多问了几句。"
"据当事的五城兵马司差役所说,那次恭顺侯府的车队颇为庞大,他因一时好奇,便多说了几句,却不曾恭顺侯府的下人直接拳脚相向,将其打倒在地。"
"够霸道的.."朱由校轻轻颔首,不置可否的感叹了一句。
京师勋贵或许相比较朝中大臣,不过是一群失意的"吉祥物",但对于京师百姓或者寻常士卒来说,仍是不可逾越的大山,其府中下人自是趾高气扬。
"不过那受伤的五城兵马司差役因一时吃痛,倒也来了三分火气,直接掀开了其中一辆马车的盖板,却不曾想尽是明晃晃的白银.."提及此事,泰宁侯陈良弼仍是感慨万千。
没有半点意外,那支车队中的"家丁"尽是些在兵部登记造册的京营士卒,却沦为了恭顺侯府的下人,替其走南闯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