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半晌,客氏娇柔似水的声音便于暖阁内缓缓响起。
抬眼望去,只见三十余岁的客氏身着得体宫裙,白面红唇,正风情万种的盯着案牍后的年轻天子。
见状,朱由校便是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心道这客氏果然是红颜祸水,难怪能令"前身"对其死心塌地。
纵使自己"两世为人",心头也不免有些火热。
"不必多礼.."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心底莫名的些许"躁动"之后,朱由校便是不辨喜怒的点了点头。
跪倒于丝绒地毯上的客氏听闻耳畔旁响起的呼喝声之后,凹凸有致的身形便是为之一滞,风情万种的眸子中涌现些许失望之色。
她已是能够明显感觉到,案牍后的天子已然不似昔日那般,对其"死心塌地"。
"谢陛下。"一声苦笑过后,调整好心情的客氏缓缓起身,目光炯炯的盯着案牍后的朱由校。
一时间,偌大的乾清宫暖阁便是安静下来,气氛很是尴尬。
"大伴,给客妈妈赐座。"轻咳一声,朱由校扭头朝着身旁同样有些不太自在的司礼监掌印吩咐了一句,并在其落座之后,不置可否的问道:"客妈妈前来,所为何事?"
在其继位之初,朝中倒是有不少风闻奏事的言官劝他应当"远离阉宦",并将客氏遣送出宫。
不过随着东林官员将"重心"放在千里之外的辽东,朝中御史言官也随之调转方向。
故此,"无名无份"的客印月便得以在宫中居住至今。
"奴婢冒昧,"似是如梦初醒一般,客氏恋恋不舍的瞧了一眼案牍后的天子之后,便是略有些迟疑的低语道:"奴婢出身贫寒,前些年得蒙先帝恩赏,令家中幼弟于锦衣卫行走。"
"但近些时日奴婢听闻天子或有意裁减锦衣卫,故而斗胆..."
后面的话,客氏没有继续说,姣好的面容上涌现了些许落寞之色,偌大的乾清宫暖阁也是随之陷入沉默。
前些时日,她本以为凭借着和朱由校的昔日的"香火情",自己就算无法"脱胎换骨",像成化年间的"万贵妃"一般苦尽甘来,起码也能衣食无忧。
但不知是天子有意逃避,还是国事繁忙,曾与她在无数个深夜里抱团取暖的朱由校却是彻底将其脑后,她就像是被打入冷宫的前朝旧妃,无人问津。
这两天,她那不成器的弟弟托人进宫,求到了她的头上,声称锦衣卫裁减在即,特来请她向天子说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