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至此,魏朝的脸上便是涌现些许后悔之色,昔日他为了能够寻求新任靠山的信任和庇护,终日在其跟在伺候不说,并且还为表忠心,主动切断了与客印月的"对食关系"。
可他却没有料到,那客印月就好似为了报复他一般,转头就与一名叫做"李进忠"的太监组成了对食关系。
说来讽刺,那李进忠进宫二十余年,一直于典膳司籍籍无名,直至前些年使了钱财,与他攀上关系,并结拜成兄弟之后,才被他引荐给朱由校的生母王才人和朱常洛身旁的随侍太监,王安。
而他也因为投靠了新任靠山,被李进忠"偷家"。
"魏伴伴,说起来孤可有些时日没有见到你了.."相顾无言片刻,一脸呆滞的朱由校装作若无其事般叹了口气,小心试探着身旁这位其貌不扬的太监。
依着脑海中前身留下的琐碎记忆,朱由校知晓早在几年前,这魏朝便不在自己身边当值了。
要知晓,宫中内侍最是擅长见风使舵,趋炎附势,眼前这魏朝居然舍得放弃自己这位"皇长孙",这背后定然另有隐情。
噗通!
就像是察觉到了朱由校话语中的不满,刚刚还满脸堆笑的魏朝突然跪倒在地,扯着有些哭腔的喉咙嘶吼道:"殿下明鉴,奴婢实在是有苦难言呐。"
"哦?"见魏朝如此作态,朱由校也是来了兴趣,故作生气的摆手道:"魏伴伴受了何等委屈,孤为你做主!"
"殿下,奴婢贱命一条,死不足惜,但奴婢确实有苦难言呐。"伴随着清脆的叩首声,瞧上去已是年过五旬的魏朝痛哭流涕道:"敢叫殿下知晓,前些年恰逢福王爷出京就藩,遂将奴婢派往郑贵妃宫中行走,借此为太子爷刺探消息。"
为了以示亲近,表达自己乃是潜邸旧人的事实,魏朝刻意对眼下病弱膏肓的泰昌皇帝朱常洛以太子爷相称。
"原来如此,当真是难为魏伴伴了。"听闻眼前的魏朝近些年于郑贵妃门下行走,朱由校波澜不惊的眸子中也是泛起些许明悟,但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反而主动伸手搀扶。
以他两世为人的见识,自是不会相信魏朝的话语,但也不会主动将其戳破,正好他也想瞧瞧魏朝接近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为太子爷办事,奴婢不敢称辛苦。"见朱由校脸上的愁苦模样不似作假,魏朝内心便是一喜,暗道朱由校倒是好哄骗。
"你的功劳,孤会记得。"轻叹一口气过后,朱由校便是故作亲昵的拍了拍魏朝的臂膀,示意其起身。
有了朱由校给的台阶,跪在宫砖上的魏朝自是乐见其成,赶忙起身行礼。
毕竟这生硬的宫砖不比铺着丝绒地毯的乾清宫暖阁,只是跪了这么一小会,其膝盖便是隐隐有些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