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城的南市居住的绝大多数是专门为中元城内的达官显贵和商贾们提供服务的平头百姓和工匠。像什么官宦人家的管家使婢,奴才佣人,他们就会在南市置办一些产业,方便他们以后养老所用。”
“还有那些干苦力活的力工,有一技之长的工匠,在商号中干活儿的掌柜、伙计,在衙门中当差的皂吏等等。这些普通百姓就生活在中元城南市。”
“至于一百零八坊,就是对四市这种城市划分的二次细分。”
“像西市就有伶优坊,同心坊,步摇坊,生莲坊,七巧坊等三十多个坊市,其中同心坊就是做颈饰的,步摇坊就是做发簪的,生莲坊就是做鞋子的,七巧坊是做衣服的。”
“每个坊市的功能不同,居住的人也就不同,售卖的商品和做的生意也就不同。”
“当然,还有一些坊市他的功能并不在商业上,而是在政治意义上。”
“比方说北市的归义坊,那里住着的就是从东洲大陆各地弃暗投明而来的各族义士。”
“他们心向王化,志存高远,甘愿放弃故土的荣华富贵,也要投奔光明,为自己,为自己的后辈们谋一个光明的未来。”
沉默……长久的沉默……
陈琦最后的这句话简直太贱了,完全就是在往四国的心窝子上捅刀子啊。
什么狗屁弃暗投明,什么狗屁心向王化,什么狗屁志存高远……全都是他娘的狗屁。
那些人不过就是一帮政治斗争中的失败者,跑到中元帝国来寻求避难来了,哪里有陈琦说的那么高尚。
中元帝国之所以将他们豢养起来,也不过是为了恶心四大帝国罢了,有几分是真心对待他们,还值得考量呢。
只不过,这些话也就只能在四国使者心中吐槽一下罢了,没有人敢将这些话说在明面上,太丢人了。
陈琦见都几十息过去了,还没有人出言反驳他,或者是对他出言不逊,辱骂警告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脸上满是不屑之色。
陈琦:四国使团这些人,都没一个有血性的吗?我都骑脸输出了,你们还能忍得下去?忍者神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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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琦在心中默默叹息一声,果然,当对手摆烂以后,嘲讽的体验感是会成比例下跌的。
“所以,从始至终,管子在《小匡》一文中,没有任何一句话是用来表明他对士农工商四民看法和排序的。”
“在管子眼中,士农工商就是完全平等的四民,没有孰高孰低,孰优孰劣一说。”
“至于刚才惠王阁下所说的士农工商四民的排序,其实出现也不过短短几百年的时间而已。”
“而且可以肯定的是,这完全就是别有用心之人对管子原意的有意曲解,而目的嘛,就是为了丑化商贾的形象,将商贾这一行完全钉在耻辱柱上,任人凌辱,永难翻身。”
“而做这一切的,就是百家学派的一些人和门阀世家。”
“究其原因的话,无非是‘名利’二字。”
陈琦停顿了一下,缓了口气,喝了口水,润了一下有些干哑的嗓子,接着说道。
“其实,我们通过那些给士农工商四民划分等级的操作来看,就能看的出来,这完全是有指向性的污蔑。而受害者和得益者也是非常明显的。”
“受害者无疑是商贾,而得益者自然就是士族了。”
“士,最开始只是泛指士兵,或者是将士,乃是军旅专属用语。”
“后来,一些自认为自己有才能的人,在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会自称自己为‘士’,从而彰显自己与其他人的不同。”
“在那个时候,士并没有特别的标准,只要有一技之长,能为贵族服务,就可以被称之为‘士’。”
“像一些贵族子弟豢养门客的行为,在当时也被称之为“养士”。”
“其中最出名的当然就是战国四公子了,每一位公子豢养的门客都不少于千人,秋逸君豢养的门客最多时甚至超过了三千人,其中五行八作,三教九流应有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