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生一边倒茶一边道:“我今儿去了一趟宁王府。”
“嗯。”
沈凤舒轻轻回应,并无再问。
萧云生看她一眼,又道:“王爷的腿伤恢复很好,如今膝盖已能微微弯曲了。”
沈凤舒垂眸看着茶杯,轻声道:“王爷有福,一定会好起来的。”
“下次……你要不要和为师一起过去?”
沈凤舒迟疑,摇头:“不了,王爷在王府不缺人照顾,我也不宜离宫。”
萧云生了然:“我早知你会这么说……”
沈凤舒专心喝茶,她从不过问周汉宁的事,只言片语都没有,仿佛在清音阁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近来,京城新开了一间药铺,很是了得。”
萧云生突然发问,沈凤舒稍稍沉吟,没装糊涂道:“我听说了,从熙春殿的兰美人那里……”
萧云生见她这么直接就坦白了,又道:“皇后娘娘很赏识你,你为何不帮她做事?”
沈凤舒抬眸:“皇后娘娘有余大人照顾,余大人沉稳干练,实在不必我来帮手。”
“你啊……”萧云生笑笑:“你这个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重,旁人看不透你,老夫也看不透你。”
沈凤舒想了想,抬起头来:“师父有什么想问的,只管开口,我不会有丝毫隐瞒的。”
“你若不想说,我又何必问?人生在世,谁还没有点秘密呢。莫说你了,老夫也有。”萧云生若有所思,喃喃自语似的:“孩子,你还会想起韩朗吗?”
沈凤舒手上一顿,微微点头:“会。”
她时不时地会想起他,不是他的脸。
他的面目渐渐模糊,有时还会变成一个影子,不过他说过的那些话,常在她的耳边回响,飘渺遥远。
萧云生长叹一声:“其实,我也会想起那孩子,多好的孩子啊,可惜了,真的太可惜了。”
当年太医院的血案,便是他的秘密。
他亲眼看着韩白术父子惨死棍棒之下,却无能为力,最后袖手旁观,落成遗憾,成为他今生最不齿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