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陛下稍等片刻,夫人正在沐浴,很快就回来了。”满月恭恭敬敬地答道。今日轮到她守前半夜,她刚为夫人铺好床褥,息了烛灭了香,就看到皇帝进了屋。
皇帝“嗯”了一声,转身往净房而去。满月一怔,连忙跟上。到了净房门口,皇帝一步不停,推门而入就看见兰笙散发的背影。“深夜沐浴,不怕着凉吗?”
兰笙一惊,慌乱回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皇帝,面上一红,拢紧寝衣,应声道,“陛下怎么不在殿里等臣妾?”
皇帝走到兰笙面前,从玲珑手中接过披风为兰笙披好,将人打横抱起。“以后再沐浴,不要等到这么晚。天寒地冻,当心感染风寒。”
兰笙靠在皇帝怀里,沉默不语。她不希望皇帝对她这么体贴,再严厉一些、再刻薄一些、再冷漠一些都好,只要别这么体贴。
回到寝室,皇帝将兰笙放在床上。吩咐其他人都下去。兰笙除了鞋子,躺到床里面,等了一会儿,就看见皇帝换好衣服上了床。
“陛下怎么过来了?是要问问致儿的事吗?”兰笙侧身躺着,望着皇帝的侧脸发呆。
“致儿脸上的疹子有消退的迹象,再过几日就能恢复了。”皇帝希望兰笙再找找别的话题,最好是能顺其自然地着落到邱淮身上的话题。
“陛下,那日在御花园,臣见到宸王与淮先生在一起,宸王质问淮先生为什么离开画院。看来,宸王对淮先生还是心存怨怼。要不然,以后,就让致儿去画院学画吧?淮先生少在宫中行走,也能安心一些。”兰笙想起那日的邱淮,觉得他已经用孤独的痛苦为当年的鲁莽赎了罪,现在的他更像是一具存放灵魂的躯壳,少了些人间的烟火气。
皇帝有些气结,这人还真是懂得为别人着想,可是这善解人意的劲儿为何不能给他一些呢。“朕对邱淮另有打算。朕需要你去劝劝他。”
兰笙听皇帝这样说,不禁有些为难。她与邱淮虽不是莫逆之交,却也不是泛泛之交。她知道邱淮对她很是信任,所以她并不想利用自己在邱淮心中的印象去影响他做出什么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