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们这些人绑在一块,只怕都不是苏师弟的对手。”
周枸杞感慨一声,笑道:“倒也是许多年不曾见过他了。”
魏序脸色苍白,几次想要张口,却也说不出什么来。
周枸杞说道:“人生有许多事情难以选择,但还是要选,但不管怎么选,千万不要和自己过不去,不然就和现在的魏师弟这般,浑浑噩噩了。”
魏序忽然说道:“如此情况,换你,你会如何选?”
周枸杞看了魏序一眼,淡然道:“自然是拦一拦他,拦不住,便死在他手上便是。”
“血液里的东西,当真说舍便舍吗?”
魏序有些不解,他的眼里满是迷惘的意味。
“那个叫陈朝的小子不是才杀了自己的兄长吗?你以为他为何要杀?”
周枸杞说道:“自然是争的对错,不是别的。”
魏序听着陈朝的名字,沉默了很久,才说道:“他的确是个让人无法理解的人。”
周枸杞说道:“其实很好理解,无非是对错在他的脑子里,要比其他很多事情更重要。”
“魏序,你不是个坏人,甚至你可以说得上是个好人,但你太懦弱了,要知道,在这样的大事上,懦弱的人,是没办法选对的,而你的选择,在很大程度上,会带来极大的后果,对了,应当是该我落子。”
周枸杞伸手落子在棋盘上,笑道:“你们想得很好,拦住了先生,那么陛下孤立无援,今夜便会死在你们手上,但实际上魏氏既然这么多年都是鬼,早已经说明一个道理,那就是你们并不重要,至少要舍弃,你们是最早被舍弃的。”
魏序说道:“都是棋子。”
他也落下一子。
“不过你还是做了错事,也就是甘愿继续留在棋盘上做棋子,老师这些年的犹豫不决,只怕也是因为如此。”
周枸杞似笑非笑。
“我不配做院长。”
魏序很平静,但眼眸里的情绪却彰显着他不知道平不平静的心。
周枸杞说道:“书院是一座修行宗门,也是一群读书人汇聚的地方,既然这般,可以做宗主的,便不见得能做院长,因为除去要谋求书院的存续,还要坚持一代代圣贤传下来的对错,这样看来,小师妹是很好的人选。”
魏序没有说话。
周枸杞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的这个师弟,他们之间,其实并无恩怨,那一切他早已经知晓魏序并不知情。
如今自己这个师弟,不过是在画地为牢罢了。
“我终究姓魏。”
魏序看着周枸杞,“欠你很多。”
周枸杞笑了笑,不准备多说,只是伸手再次落下一枚棋子,说道:“我知道你在求死,死在我手里,或许是你最好的解脱方式,这样吧,这一局棋,你若是赢了我,我便满足你。”
“我们之间的恩怨,只在今夜,只在这局棋里。”
周枸杞看了看远处的夜色。
没有再说什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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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里的声音渐渐小去。
魏氏家主瘫在地上,脸色苍白。
李恒的衣衫下在流着鲜血,滴落了一地。
这位内侍之首,战胜了眼前的魏氏家主,虽然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但是对他来说,却还是很值得。
他看着魏氏家主,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把刀。
之前他曾经将赵三宝的肉一块一块割了下来,如今他也要将魏氏家主的肉割下来。
也不知道忘忧尽头的强者和寻常人的肉,有什么区别。
但李恒知道,魏氏家主会活得更久一些,也会更痛苦一些。
魏氏家主有些茫然,今夜的计划推进的其实很好,除去不知道李恒这个变数之外,其他的都还算不错,至少院长没有出现在这里。
但他还是输了。
其实无非谋划的事情,就是不够强。
也不是他不够强,是大梁皇帝太强。
这样的差距,很难用谋划来解决。
魏氏家主无奈地笑了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梁皇帝忽然看向前面。
在夜色里,有个提着灯笼的年轻人来到了这里。
他一身黑衫,手里还提着一颗白头。
脸上有些污血,但头发里的更多,血都凝结了,无法继续往下坠落。
来到广场上之后,他丢出那颗白头。
坐在龙椅上的大梁皇帝看着眼前的陈朝,笑道:“去做了什么?”
陈朝说道:“杀人。”
魏氏全部高手都到了皇城里。
那么剩下那些呢?
自然在魏氏祖宅。
“我从中门而入,见人便杀,不知道杀了多少。”
陈朝有些疲倦,魏氏没有无辜的人,就连魏序都很难说得上无辜。
大梁皇帝说道:“你倒是干脆。”
陈朝摇摇头,“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