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惠大师带领着一群着铁甲、持长斧、钩镰枪、大锤的重步兵,将牧民轻骑兵拦截在城下,恰如海中的礁石一般,哪怕海浪一股接着一股拍来,始终不曾乱了阵型。
步兵阵型未破,再加上后方弓弩手、火炮手、投掷兵不停歇的反击,本想借着一股锐气冲破保宁砦的联军,在付出了两千余伤亡后,终于恐惧地退却了。
浑身是血、连长锤都沾满了血迹的广惠大师使劲儿摘下头盔,呼出一口白气,回头看着同样血淋淋的部下,发出了畅快的大笑。
上一次厮杀得如此痛快,还是高俅第三次来讨梁山,前次西夏攻府州,战斗规模也不大,这让广惠大师觉得自己的关节都生锈了。
看到已经远远退出到里余开外、踯躅不敢前的草原骑兵,广惠大师眼中满是轻蔑,这些牧民的确凶悍,但依然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教民兵出城,杀死伤者,所有马匹全部运回砦中!”
对面大军未退,故而广惠大师便领着部下官兵前压,被杀死的马儿运回去,儿郎们也能吃一顿烹马肉,就着太原府运来的烈酒,如此时节,方才畅快!
最近几年的冬天,天干且寒,虽然霜降一如既往地早,荣河府并未下雪,草原也未下雪,但这天冷得仿佛将天地之间的虚无都冻结了。
看到一群血人冒着热气向前压,草原骑兵们集体后退了数十步,各部头领们原本的心气,也被一战给打得低沉了起来。
骑兵不是万能的,尤其是草原诸部匆匆集结而来的牧民们,又没有铠甲,又缺乏基本的战阵配合,完全是靠本能去厮杀,如何敌得过兵种搭配合理、训练有素、兵甲齐全的重步兵呢?
于是作为前锋的这万余草原诸部牧民的部落头领们凑在一起略一商议,便向后撤去。
随着联军前锋的后撤,保宁砦外也多了一处京观,与史文恭等在陇南行省所筑京观不同,保宁砦京观并没有覆土,就是单纯地将所有战死者的首级割下堆砌在一起。
于是一夜过后,京观迅速被冻结,流淌的鲜血渗入大地,又结了一层暗褐色的冰,十分有恐惧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