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烕却不似师父这般伤春悲秋，笑着说：“若是继续北上，岂不是还能寻到汉武帝时霍骠骑所设的居延都尉城？”

“沧海桑田，三百余年便这般模样，千年以前的城池，恐怕早就被这猎猎朔风吹散了！”

残阳西沉，晕染了小半个天空，大风胡乱地刮着，似乎带来了千年以前霍去病北击匈奴时的意气风发，以及大唐开拓西域时行进将士的步伐声。

几个人围着一块断碑感叹了好一阵子，这才小心翼翼地重新掩埋。这一片残垣之中，牛羊马匹和人类干枯的粪便到处都是，若仍将断碑露在外面，恐怕也会被不知情的牧民们来上一泡。

过了前唐时守捉城的遗址，民夫队伍的行进速度便越来越快了。粮草大多在运输路上被消耗，车辆也越来越轻，枯黄的植被也越来越多。

“黑水城！”不少西夏人开始欢呼了起来，到了黑水城，也就意味着他们这一次被强征的徭役结束了。

马灵已经大概猜到了具体状况，应该就是辽帝耶律延禧对黑水镇福军司辖区发起了入寇打草谷，本地驻军粮草短缺，不得不紧急从宣化府的甘肃军司调运一批前来。

额济纳河两侧的胡杨林也愈发多了起来，这般在中原从未见过的美景，让马灵一行人不住贪看。

距离黑水城二三十里的南面，终于出现了人烟，一座小军寨兼驿站出现在了官道旁，马灵注意到驿站的土墙还留着烟熏的痕迹，他猜想或许是耶律延禧带兵侵扰到了这里。

“辽帝为金兵所击，远遁阴山！”押队的西夏军官得到了最新消息，便喜气洋洋地宣布，他是彻底松了一口气，至少不用跟辽帝以及草原蛮子牧民骑兵对战了。

马灵也跟着欢呼了起来，心里却不住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