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澈又大笑了起来:“我听闻朝廷对西夏用兵,前后杀蕃兵数万,皆割首级、筑京观,西夏惶惶遣使臣服,可是真的么?”
“这却作假不得!我认得一个在兵部的朋友,便是负责前去西安州点检人头的,回京后连最喜食的兔头都不吃了,只说逐个点检脑袋,犯恶心了!”
“如此说来,新朝气象万新,一扫前宋武事颓废,当胜饮一杯啊!”
欧阳澈饮了一口香茶,又说道:“原先韩世忠韩将军领兵南下时,抚州多有传言,说天子起事草莽,做事不合礼法,当兴兵作反,迎回二帝,光复炎宋,还有人劝我捐家资相助,可惜那伙人不成事,旬月即被平定了!”
他看向孟钺:“你如今仍旧是新朝小吏,我听闻朝廷新制,小吏亦可报名科举,兄为何不试一试?”
孟钺也笑了起来:“天子不以佐官小吏为流外,在京东路时就有吏员考试。士子多反对小吏参考,我能参加吏员考试,何必与你们这些风流文士掺和?”
欧阳澈笑骂了一句,他觉得吏员考试也挺好的,小吏中有见识的能人不少,至少比他遇到的一些科举文官更有治理地方的能力。
酒菜很快上齐,两个人边吃边聊,毕竟科举在即,欧阳澈便聊起了考试可能的题目,都猜测王伦大概会将策论向边事上提问。
孟钺却摇了摇头,说道:“仁宗皇帝时,天圣八年设书判拔萃科,殿试问题十通,涉文、史、工、刑、兵事等。我曾委人求得一副河北路去年吏员考试的题目,多涉算术。”
他压低了声音:“故而我以为,此次科举,或现仁宗旧事,德明宜寻些京东、河北诸路的吏员考试问题细细研读一番。”
这是孟钺的猜测,但欧阳澈以为他知道些内情,便郑重地点了点头,毕竟这是新朝、新帝第一次开科举,谁也摸不清楚王伦的一些想法。
大宋延续唐朝制度,科举分为两级,士子读书人要先通过州县的发解试,然后才能获得尚书省礼部的省试资格。
州县发解试的第一名称解元,省试第一名称省元,然后才是天子亲临的殿试,第一名称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