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烧吧,没有第二个办法了。”石柱无奈地说。
隔天又烧了一窖陶器,张师傅在里面烧,石柱和青山坐在外面抽烟,说着闲话,眼睛都不时地往里窖上盯。这一窖烧熟了,火候好,陶器成色足,硬度够。
接下来的一窖,又烧糊了。石柱蹲在窖前叭嗒叭嗒抽烟,一句话也不说。这天晚上,他没回家,在窖场睡的。
青山也没走,坐在院子里。石柱看见了,隔着办公室窗户喊:“青山,你叫张师傅过来坐坐吧。”
三个人在办公室,石柱拿过来一把暖壶,又拿来茶壶和三个茶杯。石柱拿来茶叶,捏了几小捏放在茶壶里,接着往壶里倒开水。
一会儿,茶泡好了,石柱挨个斟茶,又往茶壶里续上热水。石柱抽烟,青山和张师傅也抽,屋内烟雾缭绕。虽然开着窗户,怎么也散不出去,大家边抽烟边喝茶。
石柱开口道:“张师傅,都说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我怎么觉得打江山也不容易。你看看毛主席带领全中国打江山,容易吗?”
“那还用说?死了多少人!”
“青山兄弟不是外人。说实话,我争这个窑不容易,为的是大伙都跟着挣个三瓜俩枣的。头几窑都好,烧出来的东西各村供销社都要,凡是我认识的都来收购。这两窑,别说供销社不收,赶集卖,估计多给人家一个,人家都不买。再这样,我就卷铺盖卷走人啦。”
张师傅说:“欧阳老板,你要撵我走就明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
“我不是撵你走,是凑在一起合计合计,究竟是什么原因,才烧出一窑又一窑的次品。”
青山说:“我制坯,出窑,我敢说,给两家干的活一样。”
“青山,你是说,毛病出在我身上?”
“我可没说出在你身上。”
“我怎么听着你的话不对,绝对是话里有话!”
“你这个人神经病,我没说是你!”
“哼,谁都不彪,猜也猜出来了,就咱仨,何况我还是个外人,你可不能这么冤枉人!”
“都别争了!原因出在我身上!”石柱吼了一声,俩人不吭声了。
“这样吧,张师傅的工钱是一个月一百二,在这个基础上再加五十块,烧的好的话,半年以后再加五十。青山的工钱和张师傅一样涨。我再雇两个人,给青山搭把手,工钱一个月一百,和青山原来的一样。你俩别说,对新来的伙计都别说,对别人也别说!咱们合起心来好好干,保准都能挣着钱,行不行?”
“行。”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