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奶奶和老婶冲进来,将老叔拉出去以后,这件事才算告了一个段落。
事后想想,就这件事而言,确实是我的不对。
当时老叔的工作,是在矿务局的消防队当班长。
他午睡的前一天,刚值过一个夜班。
消防队的夜班,那可真的是需要彻夜值守的夜班。不是只在岗位上守着就行的,还需要不时的去到各种火灾现场,冲锋陷阵。
所以十分疲惫的他,会在午睡中被人吵醒,生气是很正常的。
何况,我不顾及他人的处境与感受,只顾肆意吵闹的行为,确实是需要受到教育的。
从那以后,我依然在心中怕着我的老叔。并且再也没有当他睡觉的时候,发出过过分的声响。
而我的老叔,也再没有弹过我的脑瓜蹦了!
尤其是当我的爷爷在家时,老叔甚至还会绕着我走。
有了前车之鉴,当袜子事件发生后,因为我的身边,有了爷爷的坐镇,老叔便只能在屋内的梨木椅子上,咬着牙嘟囔着:“这袜子在墙上好好地晾着,怎么就会丢了呢!”
一连嘟囔了好几句,又待了好半晌之后,见我始终泰然自若地装着睡,只得愤恨地走开了。
长大后,我多少有些明白了,其实老叔当时不仅是在说给我听,也是在说给老婶听的。
因为那是个夏天,晚上根本就没有生火。而那几只袜子,自然一定还完好无损地躺在炉膛里,昭示着我的罪行。
但老叔却始终说的都是“丢了”,并没有拆穿我。
他其实是一边在提点着我,一边在告诉我的老婶,袜子就是“丢了”。
既然“丢了”,那就丢了吧!
自从有过那次“报复”以后,我嫉妒的次数也少了。
但羡慕,却是控制不住的。
我很想知道,我的爸爸虽然死了,可我的那个依然活着妈妈,又去哪里了呢?
当时的我,对于什么“净身出户”,什么“抚养费”之类的,都是一无所知的。
我只是不理解,为什么“大鬼”已经死了,妈妈却还是不能把我带在身边呢?
我天真的以为,只要爸爸不在了,就再也不会有人,把在妈妈身边待的好好的我,深更半夜的从妈妈的身边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