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图实据之前,凡机巧阴谋皆为虚妄。”嵇仓面色红润,掩不住心中的激动之情。“女君之言,如醍醐灌顶,仓受教了。”说着,嵇仓躬身拜下。
听得谢娴的微言大义,嵇仓只觉的自己这半生碌碌无为。虽说为启帝,戍守边城,但实际上每日过得浑浑噩噩,杨茂一家独大的局面,也有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谢娴慌忙让开:“令君过奖,娴虽为女子,但也知,守土之责在于寸土必争。如今上意不明,不能坐等。”
她的意思很明白,你们打败仗导致国土流逝,她一个小女子只能做到自己能做的。而且谢娴的这个‘上意不明’说的也很巧妙,启帝送钱送粮送侄女,意思就是不想打,但我就当没听懂。
袖子都撸起来了,哪是你说不打就不打的。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说,谢娴做的都没错。
否则除非启帝亲自下诏,明确承认自己就是耸,不想开战,那这朝中的衮衮诸公,不把他钉在耻辱柱上骂个千八百年都不算完。
“令君,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一旦战机延误,还不知要填进去多少将士的性命。”
“可禹王没有定论,”嵇仓心中不确定,他不懂战事,但听谢娴这么一说,也挺有道理。
其实对于争取嵇仓的支持,谢娴是不敢奢望的,铜关上下几乎都是杨茂的人,这只是明面上的,但从细节上又能看出,大家对嵇仓令君的尊重。
正因为嵇仓愿意让出铜关的一把手的权利,身为世家子却愿意隐忍,屈居于一介武夫之下,如此胸怀大义之人,谢娴不得不敬重几分。
所以在曲先生送来消息之后,愿意前来相见,彼此都给对方一个机会。
谢娴正色道:“北方准备如此之久,眼见着夏天都要过去了,谁知禹王,是不是也在等这么一个机会呢?”
“而我一小女子,见识浅薄,只做好手中之事罢了。”
嵇仓坐直身体正视面前的女郎,他没想到,谢娴竟然看出了禹王的尴尬境况。几万大军集结在云州城,但是奈何皇帝一家子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