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老爷子除了眼睛一个看不见,一个不灵光,其他还好,就是老太太,真是一天不如一天。
李乐有次见了王家大伯,商量给老两口换个安静点儿的老院子,可老爷子一辈子不想麻烦人,只说,随遇而安,没那么多讲究,以前为了给家具腾地方,还睡柜子里,案板上,屋漏风,瓦渗雨,现在这也挺好。
“有心就给我弄点菜过来。”
李乐知道老爷子现在不再动手下厨,除了眼神不济,再就是觉得现在的菜味道都不对了,想着找机会弄块地,能种点老品种啥的。
“今天吃啥?”
“你说?”老爷子推推眼镜。
“白案,烙大饼,咋样?弄点白粥,香油拌碟咸菜,就着酱羊肉?”
“可以。”
李乐是个快手,说干就干,和面揉面,保姆跟着打下手,倒有些跟不上节奏,直说慢点。
“袁奶奶,案板太小,使不开。”
“用大案。”王老爷子指指屋中间的那张明代黄花梨大案。
“能行?”
“怎么不行,以前包饺子擀面皮都用的这个,收拾收拾,就它。”
几百年的大案上摊大饼,李乐心里直乐呵,好像这么干的,也没几个人。肩膀甩开,动作都大了几分。
“瞧见没,还是年轻手脚利索。”袁老太太笑道。
“他心大,就大气,要是有些人,试试?”老爷子看李乐干活,笑眯眯的举着大茶缸。
老两口饭量小,保姆也一般,几张大饼酱羊肉,倒是都进了李乐的肚子。
喝完白粥溜溜缝,李乐进里屋瞧见老爷子写的几张信札。
“天晴,又阴,轻的像浮云,隐逸在山林,丁宁,丁宁。”
“感谢两旁的白杨,送我们到高台,虽然没有风,已经够苍凉。”
“诶,王爷爷,这是您写的?”
“不是,是我一个师长,好友,陈漫哉的诗。”
“哦。”
“你看过围城?”
“看过,方鸿渐么,克莱登大学,里面的人想出来,外面的人想进去?咋?”
“唐晓芙的原型,就是他夫人。”
“还有这说道?”
“可不,钱不可敌。哈哈哈。”王老头好像想起什么,笑的很开心。
“有典故?”
“你太小,和你说,不,着。”
“嘿~~~~~”
“不过,漫哉,是比我更有资格的藏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