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到底是不是我的黄粱梦境?!
“钧哥.好久不见。”
从天空落回地面的李钧闻声转头。
只见姜维杵着半截长枪,披挂着一身被腐蚀严重的残破墨甲,散开的头盔下露出一张没有血色的脸,嘴唇青黑,明显是中了毒。
虽然伤重如此,但姜维依旧站的挺拔。
“还挺不挺的住?”李钧皱眉问道。
“被蚊子叮了一口罢了,死不了。”
姜维语气轻松,笑道:“只是又给您添麻烦了。”
“你这人还真是够客气的。”
李钧说道:“我虽然不是天阙的人,但这段时间我跟伱们合作还算不错,你们也帮了我不少的忙,我来帮手也是应该的。”
“生意是生意,情义是情义,这是两回事,不能混为一谈。”
姜维一只手按着腹部的伤口,摇了摇头。
像这种固执到有些执拗,甚至是认死理的人物,在当下这个时代已经不多见了。
只能说幸亏他走的是武序,要是其他序列,恐怕早就被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李钧眼下没兴致跟姜维掰扯,眼神看向远处被鳌虎搀扶在怀中的沈笠,自然也看见了表情异常古怪的王旗。
“沈笠是怎么回事儿?”
“他被人拉入了幻境之中,虽然勉强逃了出来,但意识始终不清醒。”
说话的是鳌虎,他目光看向那具站在李钧背后的魁梧甲胄。
“马爷.”
红眼中传出马王爷低沉的声音:“别慌,我既然到了,剩下的就交给我。”
“四九。”
李钧轻声喊道。
“嗯。”
邹四九应了一声,迈步走到鳌虎面前,从他手中将昏迷的沈笠接了过来。
阴阳序的手段,李钧看不懂。
但片刻之后,沈笠缓缓醒了过来。
“钧哥.”
沈笠在看见李钧的瞬间,一双呆滞的眼眸猛然一亮,可紧接着目光又再次黯淡了下去。
“被人收拾了?”
沈笠露出苦涩的笑容,点头道:“嗯,被打的挺惨。”
李钧皱着眉头:“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我?要不是从别人嘴里听说,我现在都还不知道你出了事。”
“对面这次是预谋已久,在动手之前就围了城,消息根本就传不出去。”
“动手的是社稷吧?”
“对。”
“那打你的人?”
“社稷四季.巫祠!”
沈笠脸上戾气渐起,眼中满是炽烈恨意,还有些许隐藏极深的惧意。
“怎么会输的这么惨?”
“被人玩了一手里应外合。”
沈笠自嘲一笑:“天阙五柱之一的田畴,他也是社稷的人。从一开始他加入天阙,目的就是为了捕杀我们。偷袭刚开始,序四之下天阙成员几乎在一瞬间就被杀了个干干净净。侥幸活下来的,也成了对方的农兽。”
“等我们反应过来,已经成了笼中兽。要不是剩下的老头子们拼了命阻拦对面,我恐怕也早就化成血水,沦为肥料了。”
沈笠给出的答案,在李钧的意料之中。
要知道,门派武序虽然衰败多年,整体实力早已经不及巅峰之时的十分之一。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天阙内部起码还有五名序三坐镇,依旧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拿捏的软柿子。
社稷能这么轻易将天阙逼入如此绝境,必然不是正面强攻。
只是叛徒这种事情,天阙这些年应该经历了不少,怎么会如此轻易的上当?
这里面恐怕还有一些猫腻,是连沈笠也不清楚的。
“知道了。”
李钧对着沈笠点了点头:“你先歇着,剩下的麻烦我来帮你解决。”
“放宽心,那个把你拉进幻境的娘们,是叫巫祠对吧?这口气邹爷我帮你出了,到时候我把她绑起来送到你的梦里,你想怎么泄愤都可以。”
邹四九大大咧咧的揽着沈笠的肩头,拍的胸口许诺道。
“恐怕我是没有亲自报仇的机会了,邹爷。”
沈笠眸光黯淡,不见往日的半点风发意气。
“说什么丧气话呢?”
邹四九心头咯噔一声,挑了挑眉头:“不就是被一个娘们给收拾了吗,多点事儿?不会这就把你打垮了吧?你沈笠当年在津门可是被人逼的跳海,都要想办法游回去报仇的主儿,现在怎么这么矫情?”
“如果我没有被废,我肯定亲手剁了她的脑袋。”
沈笠似乎连站立都变得极其困难,斜斜靠着邹四九的肩膀,低着头颤声道:“心性、武学、体魄,我现在一个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