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但其实邹四九心中也明白,自己这条序列的人从来都是讲究趋福避祸,奉行死同道不死自己。
甚至当灾祸临头的时候,第一时间的反应也不是抱团抵抗,而是祸水东引。
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分裂的那么干净利落,入世的入世,超然的超然,主打一个各自为营,各玩各的。
若非如此,自己也不用为了谋求栖霞集团手里那丁点黄粱权限,如此费尽周折。
就在邹四九长吁短叹之时,突然感觉有东西顶在腰上,一股异样涌上心头。
“什么年头了,连上黄粱的钱都舍不得花是吧?行,喜欢占便宜,邹爷我今天满足你!”
邹四九勃然大怒,猛然回头看去。
只见一名衣衫褴褛,须发花白的老人站在身后,正低头用眼神训斥着一个衣着同样破烂的孩童。
不知道是因为被爷爷责骂,还是因为天气太冷。
男孩小脸煞白,一截晶莹的鼻涕挂在鼻尖,摇摇晃晃就是掉不下来,手里紧紧抓着一柄小臂长短的‘木棍’。
看样子,应该就是这东西捅到了邹四九。
“不好意思啊,这位道友。这小兔崽子实在太顽皮,一不小心戳到你了。”
老人见邹四九转过身来,连忙拱手道歉。
在看清楚这一老一少长相的瞬间,邹四九便已经用大案牍术推演了一卦,得到了‘无恙’的结论。
祖孙两人都是重庆府再常见不过的贫民,家中的年轻劳动力因故早逝,自己又因为年老体衰没有公司愿意聘用,平日间只能靠着拾荒为生。
佛道两教在这类群体之中最受欢迎。
因为这辈子过的苦的人,通常会将希望寄托到神明垂怜,有一个幸福的来生。
“没关系没关系,小事情而已,老丈不用这么客气。”
邹四九看着男孩手中的‘木棍’,莫名心血来潮,弯下腰对着男孩笑道:“小朋友,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呀?”
孩童仰起小脸,奶声奶气喊道:“你不能喊我小朋友,在这里要喊道友!”
“你个小龟儿子,球都不懂,还称道友!”
老人担心孩童的话惹怒邹四九,立时吹胡子瞪眼,扬手就要朝着孙子屁股来上两下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