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放心,有弱在此,贼必难逃。”
韩弱低声下令道:“列阵,围!”
中军立即呈扇形展开战斗队形,从三个方向将山口重重围住。
第一层,双层拒马刷刷刷排列整齐,密密匝匝,交横绸缪,寸步难行;
第二层,半人高的长盾轰然拄地,长戈前出,士卒们只有盾上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
第三层,五百长弓手齐齐上弦,首列拉圆弓弦,瞄准前方,呈仰射之姿。次列、第三列箭尖向下,蓄势待发。
韩弱提马出阵,远远地与韩山坚对视片刻:“相国,君上安在?”
韩山坚低眉敛目,长叹一声:“山坚护驾不力,罪莫大焉……”
突然,他伸手从马首下面一捞,一把抓起一个死不瞑目的人头,咬牙切齿地说道:“侠趁逆贼,谋逆弑君,山坚奋起与搏,贼已授首。”
韩弱心中一凛,但未有任何表现,继续追问道:“君上安在?”
韩山坚将手中侠趁的脑袋,远远地抛了过来,然后向后一招手,一队士卒抬着一副担架慢慢走出来,担架上覆盖着一件血污斑斑的披风,担架下方兀自滴沥着鲜血。
担架队走到韩弱面前,韩弱翻身下马,柏鸿疏早已忍耐不住,从队后冲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了担架面前,老泪纵横,恸哭流涕。
“君上,君上啊,呜呼!”
韩弱轻轻掀开披风,韩侯屯蒙身首分离,死相狰狞。
柏鸿疏霍然起身,指着韩山坚声嘶力竭地大声怒骂:“逆贼,君上待尔不薄,拜以国相。逆贼封豕长蛇,狼子野心,竟弑吾君,吾必杀之!”
说着柏鸿疏抢过旁边士卒一支长戈,跃跃欲试,却又踟蹰不前,然后转头恨恨地对着韩弱道:“将军此时不擒逆贼,更待何时?”
韩山坚一脸沉痛状,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韩弱:“山坚护驾不力,致使侠趁弑君,愿以死以谢天下。”
韩弱长身而起,负手而立,半晌方才吐出两个字:
“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