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硬撑着门面挡在烟柳面前,谴退了所有丫鬟小厮,才壮着胆子应承:“几位大人突然降临,小女子并未……”
“不用客套了。”林山倦拿出钥匙,“我来,是给你送杜大人的遗物的。杜大人尸体腐烂被埋了,想必你也不会关心埋在哪儿,只关心这个在哪儿吧?”
宠姬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林山倦把钥匙放在桌上:“前因后果说清楚,有的事或许可以商量。”
宠姬震惊地看着林山倦,犹豫许久,扑通跪下。
“我与烟柳是同乡。两年前,我被人下了药带到这里,送到杜华身边做了他的宠姬。杜华这人心狠手辣,府中多少女子被他……被他折磨至死,若不是因为我偶然发现他身子虚,又恰好自小学了些医术,可以帮他治疗隐疾,恐怕也早就死于非人虐待!”
“原本我不想再苟活于世,只想一死了之,只是后来听他说起鹊仙楼新来一个姑娘烟柳。烟柳是我家乡特有的树,我怀疑这个‘烟柳姑娘’也是我相熟之人,所以才乔装打扮前去打探,果不其然正是柳儿!”
白恕听懂了:“这么说,你们是同乡?”
烟柳点点头:“我们虽是红牌,但与其他的红牌不同。我们是专门接待赵大人的贵客的,并且只负责传递情报,并不出卖肉身,之所以对外宣称是五人的新花样,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她们跪在一起,宠姬似乎是为了汲取勇气,紧紧握住烟柳的手,转而十指相扣。
“怎奈杜华竟然对烟柳见色起意,不过碍于她是赵大人的人,所以不敢下手。但是我知道,被那个畜生盯上的女人,鲜少有人能脱离虎口。因此我才暗中与烟柳定下一计,将取他性命的药偷偷交给烟柳,又故意在杜华面前坦白烟柳是我妹妹,希望他帮忙赎身。”
“杜华轻易答应,兴冲冲去鹊仙楼赎人,烟柳便趁机在他酒中放了药……”
宠姬一口气说完,决绝拜倒在地:“大人,前前后后都是我一人主导,烟柳被逼无奈,并非主谋。我迫于杜华的淫威憋闷许久,因此才含恨报复!”
她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林山倦看得出,她不过是想袒护身后的烟柳。
这两人被卖出家乡,又偏偏卖到杜华这个变态手里,如今即便回乡,恐怕也是遭人唾骂,命运不会再好到哪儿去。
她的视线放在钥匙上:“你们先出去,我和她们谈谈其他的。”
白恕一愣,疑问还没说出来,就被齐圳拉着离开。
林山倦起身:“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一人一个,如实回答,我把钥匙给你们。”
她看向烟柳:“你为什么愿意相信她,帮她杀掉杜华。”
宠姬下意识朝烟柳递眼色,但烟柳垂下头,谁都没有看,只看着眼前的地面。
“我……香儿失踪的那年,人都说她死了,被淹死冲走了。我不相信,四处查探才知道,是有人把她带走了。我寻着门路主动联系上县令,就也跟着其他的女子一同入了京。”
宠姬显然并不知情,因为她此刻震惊得浑身发颤,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还有连林山倦都看得出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