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向众人敬了几杯酒后,便言说江上行船须离不得他,遂向众人请辞。
崔庭旭笑言:“还请孙兄自便。”
在孙船首走后,众人逐渐放开心怀,开始吃喝。崔庭旭为人颇为洒脱,出门在外也不太注重尊卑,遂令众随从、侍女下首就坐,一同用饭。众人也不矫情,自顾自的去寻案几去了。
酒过三旬,崔尧跑到陈枫那里,颇为乖巧的给父亲的心腹倒满酒水,等陈枫得意的端起酒杯,还未送入口中就开始发问:“陈叔,方才那人是何人?我听得他有匪号,又有江湖上的朋友,此人莫非是个江洋大盗?是不是武功非常高?”
陈枫哂笑:“三公子哪里来的那么多揣测?他只是久在这条水路行船,船上桅杆常年挂着崔字大旗,时间一长,这条线上讨生活的朋友都给崔氏几分面子,无人敢动他罢了。至于匪号,或许是他曾做过什么无本买卖也说不定。”
崔尧见他说的含糊,却也明白几分,此人不是什么厉害人物,仰仗的不过是崔氏的威名,只是行事不太老实。
崔尧又问:“那么他如此行事,不怕污了崔氏的名头吗?”
陈枫答曰:“那却是不会,中了招的人要不是来路不正,要不就是心怀鬼胎。世家大族、朝廷人马、商贾行人他不会动的。须知他虽有匪号,却实实在在的是县令眼中的红人,来往飞贼水盗有不少人的花红都是他领去的。”
崔尧大奇:“那他岂不是正义之辈?怎会落下个匪号?”
陈枫逗着崔尧,半真半假的说道:“谁知道有没有落单的行人,或是杀良冒功呢?哈哈。”
崔尧听完沉默,虽不知陈枫是不是在开玩笑,但这种事,这个时代绝非罕有。一时间他对这个时代的人又有了新的认知,且对现下的法治进程深感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