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对…」王甫还是充满质疑,「刀法、神态、行为、举止甚至是面颊,这些周仓的确能模仿,可…这些却不足以连我都骗过,我追随你父亲的时候不比周仓晚!至少,他那普天之下独树一帜的长髯,只这长髯就绝对骗不得我!我很笃定,这长髯分明就是二将军的——」
呼…
说到了这儿,关银屏默然的紧咬牙关,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沉吟了一下,最终还是把想到的那件事儿压低声音吟出。
「王将军切莫再度疑窦!」
「你说的这长髯,是因为…因为周仓师傅那颌下的长髯本就是我父亲的啊——」
这…
刹那间,王甫整个人惊住了,他宛若听到了什么惊悚的事情,乃至于让他旦夕间陷入了巨大的不可思议与惊慌失措中
…
虎牢关城头上的魏军兵士只能后退。
最终,他们被压缩在一小段城墙段里。
他们无法突破,不对,是巨大的恐惧感与畏惧感使得他们就连握刀的手都在发颤,颤抖的厉害。
最后的最后,这些魏军兵士被一个个丢下了城关,从那高耸的虎牢关关口跌落,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而伴随着这一幕出现的是整个虎牢关守军兴奋的欢呼。
是关羽关云长,这个神武的形象伫立在城头。
乃至于,他一边捋着长髯,一边凝视着城楼下那黑云压城一般的景象,甚至从魏军的军阵中寻觅到张辽的位置。
丹凤眼骤然开阖,那冷
峻的寒芒,仿佛在告诉着对方一句话,一个事实。
——『文远,许久不见!』
——『文远,关某守的关,你破不了!』
反观此时的魏军军阵。
「将军,是关羽…」有副将提醒张辽,张辽眯着眼,握紧那月牙戟的手不由得更用力几许。
副将的声音还在继续,「可恶,原本已经攻上去了…可…可这关羽怎么突然就出现了…」
其它的副将怀疑道:「若是关羽一早就在,何至于现在才出来?会不会有诈?」
「可如果是真的关羽,那这虎牢关可就不好攻了!」
愤怒、疑惑、茫然、担忧,一时间,总总情绪弥漫在整个魏军中。
张辽眯着眼,其实,他也有一些怀疑。
关羽素来光明磊落,即便是守城,何至于半道而出?有那么一个瞬间,张辽也觉得有诈。
可…
当他透过「千里望」看清楚了那城头关羽伫立的模样,那颌下的长髯随风飘扬,随风轻舞…每一根都显得灵动而威严的模样。就好像因为风起,那胡须、那长髯自带生命一般!
这是熟悉的味道!
这是梦中无数次梦到的模样!
再加上那深邃的丹凤双眸,那坚毅却又毫无表情,波澜不惊的面颊,此间汇合而出的这份豪情壮志…张辽太熟悉了。
「是云长——」
「如假包换的云长!」
张辽喃喃吟道,「他能作假,可他那长髯作不得假,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如昔日白马、延津城关时的风采与英姿啊!」
这一刻,张辽仿佛看到了十六年前关羽的模样;
也仿佛也看到了他自己。
那波浪涛涛,黄河滚滚,他第一次跟在关羽的身后,追随着他杀入袁军大营,见证道他的英姿,目睹了那极致销魂的一刀!
那一刀,注定是他一生要学习与仰望的模样啊!
「将军这虎牢关还攻不攻——」
「将军…许多将士们已是畏惧不前——」
「将军,那些搭起的云梯悉数被掀翻了——」
面对这一道道声音,张辽眯着眼,他深吸一口气,继而下令道:「鸣金吧,全军退兵——」
说到这儿,张辽顿了一下,接下来的话像是向三军将士解释,也像是对自己的说服。
「云长守的关,我张辽攻不下来!索性…等曹彰、曹真将军另一边的捷报吧!」
带着几许叹息,张辽最后吟道:「能拖出云长,已是不易!」
「鸣金,收兵——」
随着张辽的下令。
「呜呜呜——」
低沉的号角声突然响起,就在一刻钟之前还气势如虹的魏军兵勇,如今一个个听得这「鸣金」之声却是如奉大赦。
是啊…
——谁愿意去攻关羽守的城关呢?
——谁,又会不惜自己的性命,去挑战一个战神呢?
…
——『结束了么!』
魏军丢下了几千具尸体,折损了大量的军械、辎重,最终…鸣金收兵的号角声响起,他们整个撤退了!
小主,
所有的守军都兴奋的手舞足蹈,都欢呼着,雀跃着。
唯独假扮关羽的周仓,他眯着眼,凝视着魏军彻底的消失在视线中,这才长长的吁出口气,如释重负一般。
其实,没有人比他更紧张。
话说回来,他要假扮的是关羽关云长啊!
关公的气质、神态,即便是他追随将近二十载,也不是那么容易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