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扎泽用烈酒洗过手和针线,开始他的抢救措施,阿洛缇拿出了黑色水晶的药瓶,小心的送到柯恩的唇边,一滴一滴的灌入少年咒剑士的口中。
高山波罗花的精华立竿见影,柯恩的脸色由白转红,呼吸稍显急促,可有力了许多,在幽灵的感官中,他的心跳渐渐趋于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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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咳咳咳……我感觉好多了。”年少的咒剑士想点头示意,可一有所动作就咳嗽起来。
“飞狨先生,不要乱动了,你想说什么不用急,先把伤养好。”阿洛缇柔声劝到。
“请让我躺下来……咳咳……平躺着好像舒服些……咳……我有些憋得难受。”柯恩向扶着他的康斯特说。
这是空气进入胸腔,压迫了肺部的正常运作,仇龙心想,继续这样下去八成会引起窒息,需要进行穿刺排气,奈何这么专业的操作,他并没有掌握。
“你们不用安慰我了。”仰卧在泥血混合的地面上,柯恩的喘气反倒顺畅了一些,“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已经活不长了。”
“对……对不起,都是因为……因为我,您才受了这么重……的伤。”康斯特抽泣着说道。
男孩未成熟的心智将今夜的惨剧都联想到了一起,自责和愧疚在他脑海中徘徊:如果不是我贪玩,或许已经和叔叔家一起逃出城外了,也不会引发后面的战斗。
“不要这么说,我们的身体里一样流着圣精灵的血,你就是我的异姓兄弟。”少年咒剑士话语中的情感十分真挚,使康斯特略感宽慰。
柯恩忽地咧咧嘴:“有点疼了,铁匠先生,请你歇会儿吧,等下说不定还有族人需要你。”
“我会尽量轻巧些,小子,你再忍一忍,很快的。”扎泽的手酸软无力,仇龙看到他缝合伤口时每穿几针,就会扎到自己一次,指头上多了七八个血点,仍一声不吭。
“今天我终于痛快的做了自己想做的事,不用再听族中的那些长辈聒噪了。”柯恩的脸上绽放出一抹微笑。“永歌小姐,可惜你刚才没看到,我不但救了下了同胞,还割下了鳄尾的舌头,你真应该看看他狼狈的样子。”
年少的咒剑士摆出英勇无畏的神态,目光得意洋洋,像是在等着心上人的称赞。
“飞狨先生,你很了不起……”阿洛缇的声音有些哽咽,“是个令我钦佩的英雄。”
听到了渴望已久的赞许,柯恩又有些不好意思,他期期艾艾的说:“永歌小姐,我有个冒昧的请求,希望你不要把我当成是个好色之徒,你能……你能把面纱摘下来么?”
由于遭逢火灾,仇龙为了隔离烟气粉尘,故而让阿洛缇离开舞台后也一直带着面纱,算是聊胜于无的防护层。
结果在生命垂危之际,柯恩还念念不忘得希望一堵玉颜,叫仇龙哭笑不得。
关于永歌乐师表演时的容妆,向来是“芙蓉馆”歌迷们的津津乐道的话题,在诸多猜测下被传的神乎其神,在不感兴趣的旁人看来,这不过吊人胃口的小手段。
相处的日子长了,仇龙心知并非是众人想得那么复杂,仅仅是少女难以捉摸的微妙心思罢了:喜欢打扮自己,偶尔孤芳自赏一下,又讨厌旁人的注视,担心惹来麻烦。
既然不是另有隐情,或涉及到个人的怪癖,她自然落落大方的揭开了面纱。
少年咒剑士在阿洛缇心中是个特殊的精灵,人生中第一个明确向她表达了恋慕的异性,虽说阿洛缇没有心动,无法回报以相称的爱意,但柯恩传达过来的情感她是能深切体会到的。
面对这样的一位同伴,夭亡在追求梦想的途中,精灵少女做不到柯恩那样的豁达,她面纱下的表情没有笑容,抑或惯有的怒气冲冲,甚至不是哀痛。
罕有的悲悯神情,使得阿洛缇显露出了她从未有过的美艳绝伦。
“我终于可以了无遗憾的死去……”柯恩想笑一下,嘴角僵住了。
少年咒剑士努力维持的坚强凝滞了一瞬,尔后崩塌,发出了孩子的哭声,仇龙眼中,他本来就是个半大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