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没用!我救不了师父!我到今日都不知道究竟是谁处心积虑要谋害师父!我没能替师父报仇!”
祁霄深深恐惧着这种无能为力,像他自幼而来的梦魇,他什么都做不到,他什么都不能做,没有自由儿时只能逆来顺受、谨小慎微,没有力量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被欺辱、看着师父死在自己面前……他回到元京城,又要再一次眼睁睁看着母亲缠绵病榻、越病越重,他依然救不了。
“不是你的错,不是。”唐绫低在祁霄耳畔,一边一边轻轻念着,“不是你的错。”
祁霄将唐绫抱得很紧很紧,他不能松开唐绫,他不能承受失去,他会死的。
“我在,我在。”唐绫也将祁霄抱得很紧很紧,他能感觉到他在发抖、在害怕、也在愤怒、在恨。祁霄从小就懂事,必然就要承受更多不该他承受的东西,他越是坚强,就也越是脆弱,越是孤独,就也越是情重。
中秋该是阖家团圆的节日,可在月光下混迹在人海中的人亦有不知归处的。
唐绫以质子身份入陈,归家之日遥遥无期。
祁霄的家该当在元京城,毕竟与他血脉相连的人都在这里,可那道高耸的城墙曾将他与母亲相隔千里,那个阴冷的四方城令他只想逃离。
“谢谢你陪我过中秋。”祁霄牵着唐绫慢悠悠走在街上,一路上看花灯纷繁、看人声热闹、看月皎如玉。
祁霄的心情已平复了许多,好像将所有的悲伤都和在汤面里吃了个干净,若非手上的伤一时半刻好不了,根本瞧不出来他方才积怒愤恨的样子。
“以前,你的中秋是怎么过的?”
祁霄低了低头,轻声说道:“跟师父、白溪桥、宗盛一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