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事情从头到尾理一下,旧党是要承担责任,只是当年政事堂最终决策的人事实都不在朝,已被贬谪。事情理清楚是继续追究,还是推恩稍作斥责就很难界定,追究到什么程度就非常有讲究。
西北战略元佑到现在已有九年,这个责任是政事,哪怕你认为它整个战略理念有问题,现在所有人已经去职,更重要的是改变政策,不是继续抓着这个打压前人。这更有点像对人,不再是对事。
政事堂有两个人就不愿过份追责,一个是李清臣,一个是许将。这件事他们没有多发言,不过认为应该重新厘定西北战略,现在和议文本就在朝廷,大宋和西夏双方确认,以后朝廷怎么办?
知枢密院韩忠彦和签判刘奉世是坚持主张维持现状,西北不做过多投入。
这一点参与争论的新党不会同意,西夏反复不是一两次,西夏缺粮会来宋境打草谷,双方冲突不断,西夏缓过一口气积蓄力量也会南下,妄图拿到更多利益。这份合约能有几年有效谁都不清楚,既然西夏如此,大宋也不必过于在意。西北要加强,该囤积物资就囤积,该练兵就练。
翰林学士曾布认为西夏狼子野心,朝廷开支该倾向于西北,他甚至直接问户部尚书蔡京,能否筹集银两。
章惇,元丰伐夏他就是副相,那也是他的心血。对于边境战事,他本身从来也是持强硬态度,不仅包括西夏,还有北面的辽朝。
章惇直接援引了族兄章楶去年任职环庆路经略使的奏对,必须编练禁军精锐,战事一起,西北各城禁军能前出相互援救。章惇这个建议比章楶更激进在于规模,章楶多少考虑了当时朝堂的现状,朝堂的财政,建议加强几支部队。章惇是认为必须整体提升西北禁军战力。
涉及军事指挥,枢密院是强势的,关乎一国整体战略,枢密院就非常弱势。政事堂的话语权更重,这涉及的还有人事财政等等。
户部尚书蔡京认为,短期费用捉襟见肘,但新法正在路上,财政应该会有改善。
刘奉世当庭就反驳,他本就做过几年户部尚书,现在西北有所缓和,怎么能为了可能,寅吃卯粮。
赵煦明白不能把争论扩大化,治政正在大转向,免疫法和青苗法开始推行,市易法均输法准备上路,朝堂却还有争议。事情虽然定了下来,但稳一点比什么都好。起码现在是扯西北战事,没必要扯到新旧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