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波澜起

李清照笑了笑,她亦然不愿,就是想这事得反着来更好。

杨元奇和李清照在国子监扯淡的时候,朝中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

知汉阳军的吴处厚一份奏章让朝廷平生波折。

他认为,新党领袖蔡确游安州(今湖北安陆)车盖亭所作诗,用唐上元年间郝处俊谏高宗传位于武后事影射高太后,是为讪谤。

蔡确作为变法的忠实追随者,高太后上台,旧党得势,新法被罢,他自己也屡遭贬谪,毕竟他当时是事实上的新党领袖人物。

蔡确屡遭贬谪,已经离开朝堂,在苦闷中,游览车盖亭,山光水色让他一扫心中郁闷,一气写下了十首绝句。里面有没有影射之意不论,口气不会好这是一定的,如今政事堂和他的想法本就不符。

这事和当年苏轼被新党打压的乌台诗案有着极其相似之处,也就是后世说的“文字狱”。你不能指望一个被贬谪的人写出的东西,还为现在的朝堂唱赞歌,总会有些不平之意。(就让苏轼在这一场还了当年欠下新党大佬们的情吧。)

吴处厚最大的毒辣在于扯上高太后,而且这个联系让人不寒而栗。这会让旧党所有朝中的人都思量,你蔡确这么说,那朝堂的人都是罪臣了,他们都是支持高太后的,那就是影射说旧党配合高太后要夺老赵家的江山?!

这事其实大家知道几乎没有可能性,大宋的制度也不会允许,但一旦奏折这么联系了,你又不得不去处理。

奏章一上,新党还在开封的几乎都远窜,这个联系有点狠,这有点要把新党赶尽杀绝的意味,谁知道高太后这会怎么想?!高太后想过了做皇帝,蔡确过不去;她没想过做皇帝,蔡确更是过不去,你这是欺负我一个寡妇?!

乌台诗案后的苏轼,在文章方面其实有点收笔,一旦大家把文字作为这种相互攻讦的武器,你写得多错得就多,大宋朝不杀士子在这点上走了歧路,应该是不能以言获罪。

士子犯了不该犯的事可以杀,但恰恰不应该是因为言语被杀。本来大家玩得就是政治,意见肯定千差万别,仅仅因为说了什么,你就砍了人家,那大家以后都不要说了。

何况就吴处厚的奏章来说,这种牵强附会就太虚无缥缈,你非得把事这么引申,别人会没事找事故意引申写首这种诗?蔡确又不是小孩子了。吴处厚敢上这么上奏章又恰恰知道,政事堂上的大佬们不能说他错了,这已经是个立场问题。更为重要的是,他给了旧党一个机会,将新党全部放翻的机会。蔡确是走了,很多位置还是新党的呢,总得给人让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