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灰头土脸回了王府,立刻想办法给梁必正递了消息,这一番无论出多大事,千万不要牵连到他身上。
梁侍郎当然是也知道无论如何不能牵连睿王,但他特意来叮嘱,总是让人十分不舒服,便对来人咬牙切齿道:“是谁漏的风声,我要那人死无全尸。”
他做的账多完美啊,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盘查,偏偏就在这上头翻了船。有了这一个引线,按照这个思路查下去,他所有经手的账目都经不起推敲,那将是一个恐怖的数字,想一想就不寒而栗。
这一夜对于梁家来说是场噩梦,对于别的府邸,亦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第二天的朝会上,弹劾梁侍郎的折子就如同雪片一样了,各种以前提都没人提过的问题接二连三爆出来。
积压在京兆府和大理寺的告发状再次面世,众臣这才知道,前年已经有西南当地官员报过赈灾粮以次充好,麻袋中有一部分甚至粮食都不是,全是泥土沙石。
当时因为这事杀了好几个经手官员,但因梁必正账目没问题,最终没查到他身上。
这番就像堤坝开了一个口子,再也堵不住了。
随着大理寺和刑部联合调查,前年的粮食问题终于查清,是梁必正一个小妾的哥哥开的假粮铺,日常收购一些腐坏霉烂的杂粮存着,专门等着户部采买赈灾粮。虽然某一地频繁发生灾害不多艰难,但对整个大越来说,年年都发生那么一两起,是以生意还不错。只要上面盖一部分好粮食,躲过了检验,那就是一笔巨额利润。
顺着这个思路查下去,何止是粮食,药品,棉服,军需,只要梁必正经办的,无一不是刮下油水,真正到灾民军队手上的少之又少。
案子还没查彻底,总数额超八百万两了。
那边点算从梁家搜出来的金银珠宝田地铺面奴仆契书,十几个当铺朝奉估值,十几个账房日夜盘点,足足三天,估出了现银二十二万两,金锭十九万两,珠宝古玩价值三十多万两,各地田庄三十二处,铺面一百八十八间,田地七万亩,奴仆一千七百多人,合计总价值五百五十万两。
不说宣宁帝恼恨成什么样子,先说容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