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近前,众人才知道所谓的斗起来了,并非是打架了,而是比斗。
事情的起因是谢家新认养的女儿谢莹临时起意要组一个诗社,相约每半个月轮流到各府聚会,品茗宴饮搜罗佳句。几个兴致最高的小姐就派身边的丫鬟以传花笺的形式,让受邀而来的各府小姐写一句话,以此做为是否进诗社的评据。
花笺送到唐甜甜手里,得知是组诗社要的,她不会写诗词,就婉拒了那丫鬟。这本来也没什么,在场大部分的闺阁小姐都写不出来,交白卷的大有人在。
谁知道这位分发花笺的户部尚书家小姐,与梁侍郎家的小姐十分要好,又心心念念想嫁入睿王府做侧妃,那和梁侍郎家有纠纷的容棠就成了她立场上的敌人。
敌人的未婚妻,那自然也是敌人,当下就只针对唐甜甜冷嘲热讽起来。
“瞧唐小姐的模样做派,诗句是万万写不出来的,倒是教坊司要招舞娘,她这样子就十分合适。”
这话说的可谓十分恶毒,教坊司舞女都是贱籍女子,多由犯官家女儿充入进去,成为歌舞卖笑的玩物,便是用这话说一个普通百姓人家的女儿都是侮辱了,更别说唐甜甜怎么说也是官员嫡女。
一时间唐甜甜脸通红,咬着唇欲哭,封氏把她带出来,如何能让她受这委屈,脸色一变怼回去,“罗小姐,你一个闺阁女儿家,张口闭口教坊司的,心思怎么这么恶毒?在场的夫人小姐们,哪个不是心存仁善,就你满心都是腌臜心眼子,看将来谁家敢讨你进门。”
她娘家是武将门户,嫁的司马家也是有名的家风彪悍,浑然不惧罗小姐身份地位,怎么痛快怎么怼,那个“讨”字,直把罗小姐形容的不值钱,随便就能被人要走的货色,也暗指她有可能嫁人做妾。
罗小姐气坏了,浑身发抖,“你什么身份也敢说我,本小姐可是户部尚书之女。”
封氏道:“罗小姐这话说的,抛开各自的爹,你又比谁高贵了?我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今天来到谢家,也是持了帖子应邀而来。谢小姐 ,你是今天宴会的宴主,你倒是说句话。你要说我们司马家不配来谢府赴宴,我马上带了妹子回家,日后路过谢府门口都绕一绕。”
谢莹又不是傻子,要论身份,她亲生爹娘比唐甜甜还不如,今日邀请的名单,也是谢二老爷仔细斟酌过的,司马家官位虽然低,定然也有让谢家看重的价值在。
当下便打圆场,“都是谢家邀请的贵客,一样的,一样的。司马阿嫂也不要生气,罗小姐是想说唐小姐有歌舞方面的才艺,她是比喻不恰当。会歌舞好啊,在场的千金贵女们,谁还没有一两样拿手才艺了,像我,也还磕磕绊绊的会弹一曲琵琶,恐污了各位耳朵,就不献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