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面对面地缓缓坐到了长桌两侧,四道目光瞬间交汇,仿佛在空中碰撞出无形的火花。
裂先是微微转动脖颈,向会议室的四周仔细打量了一番。他的目光扫过墙壁上原本用于装饰的画作的位置,如今已被换成了炎锽侯国的红底双翼白虎军旗;会议室内柔和的光线,在裂的眼里也显得苍白黯淡。
打量完毕,他的视线又重新落回白军煌的脸上,那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忐忑,安静地等待着白军煌的下文。
毕竟,作为投降的一方,必然是没有话语权的。他努力显示淡然和镇定,竭力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在膝盖上轻轻摩挲,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出他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裂能感受到白军煌锐利的目光,但却无法肯定自己的情绪变化已被看透。白军煌保持着沉默,这给裂带来了无穷无尽的压力和煎熬。
终于,这带给裂极大心理负担的沉默被打破了。
“裂阁下,我有个问题想向你请教。”听到白军煌的声音,裂脸上出现谄媚的笑容:“白提督阁下,我知无不言!”
白军煌微微颔首,轻声问道:“裂阁下,你们兽族为何要投降?”接着又补充道:“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即使当时兽王隆已死,你们兽族依然拥有强大的战略级武器--王之巢穴和兽魂舰。依然有一战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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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裂发出一声长叹。“我们兽族已别无选择。”
白军煌眼中露出探究的神采,等待裂的下文。
裂继续说道:“自被人类皇帝驱赶至宇宙西部贫瘠区域后,我兽族迅速削弱,因为资源匮乏,新生儿成活率极低,大多支派凋零。境况艰难。只能依靠抢掠你们人类,来维持兽族的生存。虽在兽王罗时代,兽族焕发了一线生机。”
裂顿了顿,又开口说:“只可惜,当兽王罗在格兰星战场上战死后,兽族再次一蹶不振。兽族内部又接连发生几次动荡之后,大量兽族出走,只剩下四个支派在兽族领域继续生活。兽族生存愈加艰难。”
裂将身子靠在椅子上,叹息道:“到了吾父,兽王隆的时期,兽族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使得兽族再次崛起,只能依靠传统劫掠人类的方式,来维持族群生存。但他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因此就有了这场大战。吾父以全族之运做赌注。若此战赢了,兽族便有一线生机;若败,兽族就不必作为独立势力出现在宇宙中了。我被选做兽族战败后的负责人,负起应负的责任。吾父战死在战场上,已无必要再过多的流血了。所以我就来此向您投降来了。”
说到这里,裂停了下来,双眼再次望向白军煌,眼神清澈。再他脸上找不出一丝作伪的表情。
白军煌锐目死死盯住裂。裂并无退缩之意,双眼对上了白军煌的目光。眼中光芒清澈。
沉默好一阵,白军煌缓缓开口:“裂阁下,我接受你的解释。”
“感谢白提督的信任!”
似乎有些口渴,白军煌从精致器皿中取了些酒水倒入面前的高脚酒杯中,一饮而尽。